汪子华一本正经地说道:“娘子请看,天色将晚,入山之路多有虫蛇,很危险。不如我们坐下来吃点东西,随便看看星星、聊聊天?”
“聊天?”女子笑了,让汪子华又是一阵失神,“山里夜露重,公子能否给奴升上一堆火,依火而坐岂不更有气氛?”
“自然极好。”
汪子华大喜,马上四下捡来一些枯枝败叶拢起火。一回头,只见那女子不知何时坐下了,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袍,遮住了无尽春光。
“可惜了……”汪子华堪为失望。
女子抿嘴道:“公子可惜什么?”
“呃,我可惜此时无酒,少了些情调。”汪子华怏怏而语到。
“哦,情调不足,那你看这样可好?”
女子说着便把头上彩锦扯下,一甩头,三千青丝四散飞舞,把面目遮的严严实实。
将夜、微光、黑袍、无面女子……促膝谈心的大好氛围全拧了。汪子华猛地一激灵,两手合握,暗起电光。
“本想跟公子好好聊聊,但公子好象不太愿意。”女子垂着头,声音幽幽地,伴着一小股凉风和暗香,从火堆另一边飘到了汪子华这里。
“人挺香,说的却是鬼话。”汪子华眼角直跳,心中警兆大起,“娘子有话但请明言”
“公子让人家跟你聊天,自己不说反倒让人家说,好没道理。”长发下面传出女子浅浅的怪笑。
再无调笑的心思,汪子华面色一整,“娘子不就是特意来找我说话的吗?你不说,那咱们是否该干点别的事?”
汪子华已经蓄好了电力,准备一发现不对便暴起。
“公子太紧张了。”女子稍稍撩起一缕头发,露出半只眼睛瞄了汪子华一眼,“我说跟你说个故事吧。”
“某在听。”
“从前有个人娶了几个女人生了不知多少个儿女。已知老大是元配所生,是个窝囊物,却自小被他带在了身边;老二很聪明被送到了吐蕃,成了一代能臣,但因为野心,不仅权位不保,还变成了太监;老三、老四是个双生姐妹,老三自小被送给了别人,在他的安排下成了王妃,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女子的声音相当空灵、平缓,“老四最伶俐、也最惨,从小被南国巫者带走修习黑巫术,还练就了一身狐媚之术。等稍长,此人一纸严令,老四便不得不从南国远赴西域,在大食和突骑施的权贵之间卖弄风情,只为了成就他的野心。”
“老四如果心不甘,不会跑吗?”汪子华插嘴问道。
女子凄然一笑,“老四自小便被下了黑巫术,破解之法就在他和老四的生母手里,每三年需暂解一次。别说跑,就是稍有不称心便被父母用黑巫术折磨的生不如死,哪还敢跑啊。”
“这特么还是不是人?哪有这样的父母!”汪子华大怒。
“咯咯……”女子咬牙切齿地一阵冷笑,“在他们眼里,子女不过是奴隶、工具,没有半点亲情。好在自作孽不可活,一年前老四得知他竟然意外而死,而且杀死他的人还无意间破了他下给老四的黑巫术。”
“这下好,老四应该能过上一过正常的生活,没必要再在风尘打滚了。”汪子华似感慨似安慰地说道。
女子摇了摇头,“未必。此人阴险狡诈,作事多有后手。尽管他死了,可一向对他忠心的老二还在帮他经营着余下的事。而且老四的生母也欲借他留下的势力在六诏兴风作浪,甚至与吐蕃合谋共图大唐。”
汪子华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娘子以何身份和目的来此告诉在下这些事?”
“来报恩。”女子首次端正地说到,“我跟高汉之间多有误会,当面澄清恐他不信。奴家想请汪公子代为转告,天竺以及朗支都之事非是奴家故意找他麻烦,来六诏也非是帮助吐蕃制衡蒙舍诏和大唐。内里因由非常复杂,等恰当时机奴家自会给出详细解释。”
“这么说娘子是友非敌了?”汪子华诧异地问向女子。
“是的,绝非敌对。”女子坦然道,“另外请转告高汉,我需要通过寒星验明、办理一些事。在事情没明了之前,请他尽量不要打扰寒星,事情很重要,希望他能认真对待。”
“你在威胁我们?”汪子华笑了,“你的身份我大致已经猜到了,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想报恩得拿出点诚意来,红口白牙的话好说,但理不是这个理儿啊。”
“让你传话是以后的事儿,不是现在,哪那么多废话!”女子双手拨开面上的头发,冲汪子华森然一笑,“这是我的本来面目,见过还好好活着的男人目前就只有高汉、你和那个我不太好搞的野祖茹三个,这就是我的诚意。”
“真是个多变的女人,竟与娘-若布神似!”看此女露出与刚才迵异,但精致、冷艳的面孔,汪子华低声地嘟囔了一句,同时感觉眼睛有些发花,脑袋有点犯晕,“糟,中招了!”
汪子华手上一扬就欲激发雷火之力,可是电光乍闪既没,人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杨敬,你……”
一句未完,汪子华就失去了意识。
此女可不正是杨敬?见汪子华已倒,杨敬走过来用脚踢了踢汪子华的腿,见其毫无反应便知道事成了。
杨敬恨恨地自语道:“老娘的便宜也是那么好占的?象你这样心花花、口花花的臭男人老娘见的多了,要不是看在高汉的面子上,定让你吃尽苦头。今天的事儿你不好参与进来,还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