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伴着断断续续的闷雷声,在整个霞云岭已经持续了七天的时间。
在这七天中,有些土质脆弱的山壁,被突兀的暴雨冲刷的纷纷崩塌。劲风带着肃杀气息,在山岭间不停的来回穿梭。
但,真的值得在意的,还要属昨天的那场毫无征兆的地震。
群山摇摆、颤动,鸟儿奋力的扑扇着翅膀盘旋在空中哀鸣,山林中的各类野兽如正在遭遇一场屠杀,惊慌失措、横冲直撞。
这里仿佛真是一片海洋。
汹涌的波涛过后,大地裂开了无数道巨口,山林一片狼藉,让人们好不容易熟悉的环境,再次变得陌生。
此时的涅奇,已经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而他也只能无奈的看着那颗自己费心费力改造的树屋,然后有些心塞。
“...海大哥,你不是说藏在树上是最好、最稳妥的隐蔽方式吗?”
恢复力远强于常人的海泉,此刻听闻涅奇的“质问”,脸色有些发红,尴尬的回答道:“总...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存在嘛...”
涅奇郁闷的看着这个在山林中,比自己更富有“经验”的猎人,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尽量避免与涅奇那双“真挚”的眼睛接触,海泉不自然的侧过头,装作观察了一会周围的环境后,提议:“我们先去山顶看看吧?毕竟在高处总是能看的远一些。”
意见统一过后,两人搜集了一下散乱的物资,避过一地的残垣断木,向山顶出发。
人,是一个奇怪的群体,只有到了某些特殊的时期,他们的想法才会异常的一致。
当涅奇和海泉来到山顶之时,已经有9名男女先他们之前聚集在了这里。
山顶的树木稀疏,显得有些光秃,同时还能见到不少被雷击成焦黑的地面和残树。
围聚在山顶边缘的9双眼睛,此刻或好奇或警惕的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经过多次争斗洗礼的涅奇,眉眼间终是少了些稚嫩,有些戒备的看着对面的男女,放缓了脚步。
一边的海泉,紧紧的握着手中那张重达30公斤的特制弓,蓄势待发。
“你们如果是想来抢图的,我奉劝两位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一名穿着运动服,头戴棒球帽,看模样和涅奇差不多大的少年,跨出人群一步,语气很自信。
看着那名少年手中不停把玩的溜溜球,涅奇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话语。
而海泉明显的要比涅奇警觉的多,脸上出现一丝不解:“什么图?”
“恩?”少年皱眉,明显将他们二人当成了阴险的骗子,喝问:“现在还至于这样装模作样,又遮来掩去的吗?”
随着少年抬高声调,在他背后的男女纷纷起身,并很有默契的呈弧形分散开来,隐隐将涅奇和海泉二人围在了半圆之中。
“...你们干什么?也想打架?”涅奇手握背后刀柄,快速的扫了一眼渐渐围拢的人群,声音低沉如一只遭受侵犯的猎豹。
海泉将弓箭横在胸前,摆开防御的架势,冷静的半询问半解释的说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只是来山顶查探一下方向,对于你们说的什么图,我们并不清楚!”
“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我们没办法相信你们,毕竟人心险恶,我们在这里已经经历的足够多了。”一名身材高大臃肿,颇像隔壁家大婶的妇女开口道。
“那你们要怎么样才能相信呢?”
海泉与涅奇背靠背,凝神戒备着周围渐渐逼近的人群。
“好办!要么赶紧离开,要么死!”名为张齐爽的少年,双手扯出一根韧性十足且冰冷,明显还粘有血迹的钢丝大声说道。
涅奇与海泉侧头对视一眼,都想知道对方的意思,可奈何两人还没有熟悉到,只通过一个眼神就能达到心灵相通的本事。
“那行,我们...”
“...那我们偏不...呢?”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错愕的对视一眼。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张齐爽双眼一冷,面带煞气,紧接着那枚溜溜球如炮弹一般直轰而来。
随着他的动作,三面围拢的男女齐齐出手,声势惊人。
无语中的二人没有时间再解释,一个抽刀跃前,一个早已没了箭矢,只能依靠那张特制弓进行被动防御。
那名身材魁梧的大婶,双手握拳,凭借着身高狠狠的砸向海泉。
海泉双手举弓过顶,随之一阵粗暴的力量,直震的他虎口生疼,手臂发麻,双脚直入地面数公分。
“好强悍的力量!”海泉心惊,同时也深知自己的伤势还未完全康复,而双腿传来的剧痛,让他清楚的感受到腿部伤口的炸裂。
心思百转,正待寻机脱困,那看似臃肿的大婶,四肢却异常的灵活,一记横腿扫在了海泉腰侧。
海泉受痛,一阵踉跄,借着惯性侧身飞退。
还未待他稳定身形,两只精壮的手臂突然从后钩住他的腋下,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巨型剪刀扼住了他的咽喉。
再看当时的涅奇。
快速且飘忽的身形,忽左忽右,手中黑刀毫无花哨的劈斩刺,瞬间放倒了五人。
可他根本不理一地的哀嚎,迅速侧身掠向一旁的张齐爽。
张齐爽目露慌乱,所幸手中的溜溜球随着身体的本能,舞出漫天的残影。
他何时见过,居然有人在拥有这样不讲道理的速度的同时,还能够忽视一切防御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