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想着这事了,几次,我也试探着问过你,但你终究没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真心想要知道,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所以我如今问你,你能明确地回答我吗?”
从初见时?我暗自想着:那么便不该是孙秀之事了,若是因孙秀,又怎能从初见时便想着了呢?可他有什么样的担忧,是会从我二人初见时便产生了的?他为何待到如今才与我问呢?
我心中疑虑顿生,且估摸着,这事并非与‘孙秀’有关,自放心许多。稳了稳心神,与之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自会告诉石郎,我心中真实的想法,石郎你问便是。”
石崇天真一笑,一时开怀地像个孩子。转即,清了清嗓子,终与我道:“其实,我只想要知道,珠儿你,与我在一起这些时日,可有嫌弃我老?”
我木在原地,听石崇如此问,竟不知如何作答。半晌,迟钝着与之点了点头。
石崇脸色一僵,骤然将我的一双手丢下,偏身道:“所以珠儿,你其实嫌弃我是吗?”
我反应一下,‘嫌弃他老’与‘嫌弃他’之间的区别,复摇了摇头。
他眉眼一斜,嘟起嘴巴像个孩子般,与我置气道:“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六章
他忽如此,我竟好生欢喜。可复想到,他连这其中的区别都混淆起来,莫不是真的老了,有些糊涂了?
他见我不应,挪着身子便要离去。我忙上前拉住对方,好生问道:“这便是石郎一向担忧的事啊?”
他将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不理会我,像个孩子般生气。我不禁一笑,凑到石崇身边,与其柔声道:“石郎,我嫌弃你老,但并不嫌弃你的,你可懂?”
石崇望了望我,与我惨然笑道:“你既觉得我老,又怎么会真心喜欢上我呢?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你究竟爱不爱我?”
我点了点头,与其断然道:“我自然爱你,不然的话,为何要留在你身边?”
石崇狐疑着瞥了我一眼,自怨自艾道:“倘若当初不是我坚持,你早就离开我了不是?珠儿,还记得吗?从初见时,你便唤我‘叔叔’,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是一个年老的存在。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觉得,我老了,我能够感觉到,可我不希望你也这样觉得,我真的很爱你。”
他这样说,总令我不经意望向他鬓间白发。他说的不错,长日无尽,他只会越来越老,而我再蹉跎几十年,也不过三十岁。他永远比我老,永远走在我的前面……
许久,我低下头,捉住他一只手,握在心口处,疼惜抚摸着:“石郎,你老又如何?我偏偏就是喜欢上你了,不管你是什么模样,我都喜欢着你,这还不够吗?”
石崇不动声色,半张脸掩藏在阴影之下,看来萧索:“想我这一生苦心经营,如今明明听着你如此说,仍不肯相信。更不知如何,才能让我真正地相信你。”
我不禁皱了皱眉,摇着他的手道:“那你选择相信我不就好了?这有什么难的?你只要相信我,便相信我了!不相信我才是奇怪呢!”
石崇微微一笑,与我点了点头:“是,我选择相信你,心里便是相信着你了。”
他这分明是敷衍,我失望着甩开他手,满心不悦:“谁让你总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总归我如今什么都不想,我只想要与你一起,我心里也真心喜欢着你,你爱信不信!”
话毕,我冒出股无名之火,一拍桌子便要离去。石崇却忽拽住我,将我顺遂一拉,至了他怀中:“我信你!但你从今以后要对我好些,不然的话,我总是害怕。”
我点点头,虽赌着气,可见他如此无助,又如此衰弱,不由顿生怜惜,无奈点了点头,心中自决定,从今以后,对他更好些。
翌日,因石崇刚刚回来,理应率先与金谷二十三友小聚一番,虽我从不知,这所谓的金谷二十四友究竟有何意义,但想这毕竟是石崇喜爱的事,我便没什么牢骚好发。
坐在清流岸边,石崇与金谷二十三友曲水流觞了不多时,便独自拉着潘岳与我离开。盛着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出了金谷园。因河阳县这水路早被石崇打通,暗地里划成自己的地盘,这一渡舟而下,也不知是划到了哪里。
河岸边从青青绿林渐渐变为广漠草野,我坐在石崇怀中,一边赏着周围景致,一边听着石崇与潘岳交谈。一开始时,二人久别重逢,互诉衷肠了一段,后渐渐步入正题,方听潘岳问石崇道:“如今没了官职,不知季伦日后有何打算?”
石崇目色微沉,聚目望向远处青山碧水道:“日后便如现在这般,在我的金谷园中喝酒赋诗,逍遥快活,不是也挺好的?”
潘岳哀叹一声,与石崇道:“你这便是在赌气,那些人故意整治你,你也便整治回来不就好了!季伦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老了吗?”
潘岳此话一出,我便察觉到,石崇胸膛一缩,表情亦跟着难看。我忙将对方紧紧抱住,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窝在他怀中沉溺。
石崇顿了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