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宝知道聂维扬很迁就自己,所以努力让自己更出色,才能配得起他。
说起来,他有两三天没给自己来电话了吧?
现在入了冬,虽然开了暖气,可是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再不然也是每天通话,突然自己一个人,就浑身不自在了。
程佑宝晚上回了家里吃饭,程爸程妈见天儿冷,就留她在家里睡。
可是家里的枕被没有聂维扬的气味,冷冷清清的,程佑宝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想着论文开题报告,一时又想聂维扬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
看看时间,正好是那边的中午,她尝试着打了聂维扬留给她的号码,只是没想到是他的秘书赵宏接的。
“程小姐,您好。聂司?他在医院呢……”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所以赵宏还是称呼程佑宝为程小姐,又忙着做纪要,话出了口才意识自己说漏了嘴。
程佑宝在床上弹坐了起来,语气也紧张了:“医院?他怎么了?生病了?”
一连串的问号打得赵宏头昏,他左思右想也琢磨不出个好的说辞,犹豫:“您先别急,不是聂司生病,是,是……”
程佑宝见他说话留了半分,以为是聂维扬怕她担心,让他瞒着自己的,就故意冷着声音说:“你还是告诉我吧,就是不说我一样可以问到的。”在聂维扬身边久了,他的语气也能学了五六成,还是很有效果的。
赵宏暗忖,这秘书还真不好当。索性咬牙开了口:“是安茹小姐有些不舒服,在会议室里昏过去了,聂司刚好在场,就送了她去医院。”
安茹?
程佑宝握着电话,表情有些怔然,下意识低喃:“她怎么也在?”
赵宏硬着头皮解释:“安小姐是这次的经济顾问团成员之一。”
原来如此,安茹是学经济出身的,聂维扬在经济司,碰上面也合情合理。
早就知道安茹是个出色的女人,这回还能陪同出国,说明能力很强。
可程佑宝心口却像堵了一口墙,虽说朋友间生病了搭把手是常事也是应该的,何况是人在异乡,可是聂维扬和安茹还有前夫前妻的身份在,就不同了。
程佑宝深呼吸几口,让自己不要小心眼,尽量语气平和地关心:“那现在安小姐她没事吧?”
“昨晚留院观察了,医生说检查报告出来没问题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要不这样吧,我等会儿让聂司给您回个电话?”赵宏实话实说。
“不,不用了,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赵秘书,谢谢你啊,你去忙吧!”程佑宝闷声挂了电话。
接着又倒在床上,眼睛空空的,不知道想些什么,更加地睡不着了。
聂维扬是在医院里陪安茹等检查结果。
昨天下午经济会晤结束以后,安茹突然昏阙在会议室,把身边的人都吓到了,聂维扬也在,就急忙送了她去当地的医院。
好在到医院没多久她自己就醒了过来,医生循例问她过往病史以及过敏史,还有这几天的饮食情况。
安茹都能意识清醒地回答,只是当她说出自己曾经有过宫外孕并流产的病史时,聂维扬脸色有些不自在,因为安茹说的流产时间刚好就在他们俩离婚后不久。好在他自控力强,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一直忍到医生离开,聂维扬才问出来。他也不喜欢藏着掖着,有疑问就得问清楚。
毕竟时隔多年,安茹反而比他从容,笑得很淡定:“瞧你那样,不用愧疚哦。你知道我脾气倔又好强,想着反正都和你离婚了,难道还能因为这个缠着你要你负责?你知道我做不出来。”
他们回国办了离婚以后就分道扬镳,她也去了国外,发生这样的事,不说聂维扬,她连家里都没有告诉,只是一个好朋友在照顾她,只是小产也得坐月子,她当时仗着年轻,也没有好好调养,就落下了病根。
可女人心,海底针,安茹若真是要瞒着,为什么还得在这个重逢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到了聂维扬跟前?
兴许是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见过形形□的人,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可都觉得不对,有时候夜深人静的回想,要是当时她脸皮厚一点要求复合,以他的责任心肯定会同意的,那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她是知道聂维扬已经和别人订婚了,可是就是心有不甘,总想再抓住点什么。
她没能再遇见比他更优秀的人,而这么优秀的人,一开始是属于她的。
所以才有不甘,所以才旧事重提。
聂维扬叹气,心情有些复杂:“你该早点儿告诉我的。”
她好强,他也不喜欢拖泥带水,离婚后几乎就没有了联系,没想到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心里泛起的激荡不是一星半点。
可仔细想想,就算当时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许会因为责任复合,可是对于安茹,他是没有多少感情在的,两个人性格也不合,就算再在一起,也逃不了分手的命运,或早或迟罢了。
但是到底存了几分愧疚。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不知道是因为褪去了年轻的尖锐,还是因为没有夫妻身份的约束,反而更谈得来,尤其在一些外交见解上,更是难得的同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等检查报告出来,医生看了就说,安茹是身体底子不好,这些天又忙碌,才因为过度疲劳而昏倒的,好好休息就没事,今天可以出院了。
安茹松了口气:“呼,总算可以不用闻消毒水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