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柳九九被锅里溅起来的热油烫了手背,疼得「嘶」了一声,周凌恒的手背也跟着一阵热辣辣的疼。
柳九九觉得奇了,「我被热油烫了手,你能感觉到?」
周凌恒也觉得纳闷,「好像能?我拧一下自己大腿,你感觉一下。」语罢,他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问她,「你疼不疼?」
柳九九回答,「不疼,一点都不疼。」她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还没来得及问他疼不疼,耳中便传来他的惨叫声——
「死女人你对自己下手轻点儿!」
柳九九的语气很无辜,「我……很轻啊。」
周凌恒大腿一片火辣辣的疼,他有点崩溃,感受到老天爷对他的不公平,他跟这女人心灵相通时,这女人受的皮肉苦痛他能感觉到,而且似乎他所受的痛苦,比这女人所受的痛苦还多几分?
可怕,这太可怕,若这女人在跟他心灵相同时抹脖子切腹,他岂不是要疼死?
周凌恒脑中有片刻空白,他神色一沉,双眸变得阴鸷冷厉;他忽然觉得这女人和他之间没了乐趣可言,柳九九的存在成了他的威胁。
柳九九隔空感受到周凌恒的压力,她问道:「排骨大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
他的语气明显沉了几分,让柳九九好不习惯。
土豆和糯米见小姐在厨房半晌不出来,便去厨房催她,两人在窗户外偷窥厨房内,发现她又在对着一锅排骨自言自语了。
柳九九感觉到周凌恒心情不佳,她暗自思量,好歹两人缘分一场,她总得安慰他一下,本着义气二字,她劝慰道:「排骨大哥,我做排骨的时候是不会掐自己大腿的,平时也极少让热油伤到自己。排骨大哥,您要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我会很过意不去。」
周凌恒有点不想理这个女人,凭什么心灵相通时他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可反过来她却感觉不到他的痛苦?这也忒不公平了。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两人的耳中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柳九九觉得气氛尴尬,她说:「不然……我给你唱曲儿吧?我唱曲儿也不错的……」她说着便举着锅铲在灶台前扭起腰肢儿,开口唱起《拜月亭》。
但柳九九五音不全,唱出来的曲儿就跟念经似的。
周凌恒抬手扶额,「得,你别唱了,让我静静。」
柳九九「欸」了一声,旋即停下,抓了一把芝麻撒进锅里。
厨房外的糯米和土豆瞧见小姐对着一锅排骨自言自语,还叫什么「排骨大哥」,当场石化。
糯米道:「土豆,小姐身上的妖孽越来越厉害了啊。」
土豆摸着下巴替柳九九辩解,「什么妖孽,我看是那老道胡说八道。」
糯米道:「那你怎么解释小姐对着一锅排骨说话?」
「大概是为了跟排骨培养感情,这样做出来的糖醋排骨更好吃吧?」
「那你怎么解释小姐对着一锅排骨跳舞唱曲儿?」
土豆回,「……大概是为了满足排骨的需求?」
糯米再无言跟土豆对答,土豆现在是越来越会强词夺理,排骨……需要什么需求?
九歌馆厨房内,柳九九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翻炒着锅中翠绿的青菜,糖醋香和煸炒素菜的清香从窗户缝隙里飘出去,馋得土豆和糯米垂涎三尺。
乾极殿内的周凌恒坐在楠木雕花椅上,手撑着额头,心情低落。做为九五之尊,感知竟被一个女人牵制?当真让他郁闷不已。
他说想要静一静,柳九九当真闭了嘴不再说话,她哼小曲儿的声音很小,但在周凌恒耳中她的声音非但不小,还十分刺耳。
他有点抑郁,揉了揉太阳穴想张口叫柳九九闭嘴,可他这会儿郁闷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排骨不凉,两人联系不断,他此刻巴不得他跟柳九九的联系赶紧断,巴不得她以后都别再做排骨,万一下次心灵相通时柳九九拿刀抹了自己脖颈,那他岂不是也要跟着她一起疼?
柳九九听着他咳声叹气,努嘴表示好无奈。这个男人真是矫情,这么担心做什么?不就是能在两人心灵相通时感觉到她的疼痛吗?这有什么?她又不会在做排骨的时候拿菜刀抹自己脖子……
她这边青菜刚装盘,那边蒸笼里的粉蒸五花肉便好了。她打开竹蒸笼,一股热气氤氲四散,粉蒸肉的香味儿充斥她的鼻间,这种菜香让做为厨子的她相当满足。
蒸笼最下一层是一只紫砂炖盅,里边是野菌肘子,野菌肘子经过几个时辰炖煮,皮肉已经软烂,浓郁的鲜汤香味四溢。
她将三菜一汤放入托盘,撩起袖子蹲下身将灶内没有烧完的柴火取出来,戳进灶灰里将火头熄灭,起身端起托盘,眼睛直勾勾看着门对周凌恒说:「排骨大哥你先静一静,我去给客人送菜。」
周凌恒没有应答,他只想静静。
第二章五花肉吃不下
柳九九打开厨房门一出来,便看见糯米土豆在院子里打太极。她觑了古怪的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糯米用胳膊肘子撞了一下土豆的腰,土豆连忙支支吾吾道:「那个……我们就是来看看您菜做好了没。」
柳九九将手中的菜小心翼翼地举了举,「喏,这里。」
她端着菜出去时,黑衣客人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黑衣人望着柳九九浓眉一蹙,上下打量她,柳九九被他看得脸红发烫,她将菜放在桌上,一一报了菜名儿。
黑衣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