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深深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想到他初次见到自己时,十分懂分寸地没有看她一眼,心下升起了一丝疑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出生于市井?
“公主。”紫苏早被这位公主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自小于宫中教习的礼仪,恐早被她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景阳只当是没听见,借着晨光打量手里的玉佩,此玉佩碧绿通透,绝非凡品。“这玉佩倒是像在哪里见过。”
良久,景阳沉吟道。
江辛夷
午时,景阳同胭华携侍女闲逛,按道理一位公主一位郡主,稀奇的东西见多了,能入眼的也就少了。而此时,两位侍女手里抱了十几个包装好的盒子,连视线都给挡了,显然都是两位主子搜罗的小物。
“你说你,什么稀奇物件没有见过,犯得着跟我抢那瓷人吗?”胭华口中的瓷人,是一套陶瓷烧制的瓷娃娃,总共十二个,有男有女,用颜料绘制了十二套不同的衣物,个个娇憨可人,却只剩了这一套,胭华先看中,最后被景阳眼疾手快的买下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景阳促狭一笑,“昭阳喜欢。”
“哟!看不出,你们姐妹俩什么时候感情就这样好了?”胭华知道两人不对付,故意讥讽她。
“昭阳最近得了一颗珠子,正好拿瓷娃娃跟她换。”景阳很高兴地大步走到前面去了。
“……”
胭华知道那颗珠子,中间嵌刻着游龙戏水的图案,听闻此珠夜间会泛起莹润白光,那游龙便在其中穿梭游玩仿若活物,市面上早已价值千金,而那瓷娃娃不过二两银子而已。
景阳与胭华自小习得宫中礼仪,气质芳华,自与这寻常出生的女子不同。在街上遇到一两个登徒子也不觉得稀奇,今日遇到的是此地县令的公子,平日跋扈惯了,强抢民女的事也干得不少,今日却让景阳一行人撞上了。
“瞧这小娘子,模样生得可真俊。”说着伸手就要去摸景阳的脸,景阳不动声色,面上浮起一抹娇媚的笑,却听“啪”的一巴掌,县令公子的脸上就多了五个手掌印。
“我不仅模样俊,脾气也不怎么好。”景阳心下一阵恶心,不想再与之周旋,胭华堂堂郡主,断然是不会舍下身段亲自教训这个登徒子,便唤了会武的侍女上前。
人群里,舒望站在江辛夷身边,安慰道:“姐姐别怕,我在这里,他断然不敢动你分毫。”
这个他,便是那位县令公子,江辛夷模样生得好,年前被县令公子撞见后,三番五次过来骚扰,均被舒望给打回去了。刚刚见这位登徒子迎面走来,江辛夷有意避开,碰巧遇到这样一幕,只是,见到景阳的时候,她脸色骤然惨白,急急转身避到人群之中。
舒望顷刻间察觉,只道是因为那位县令公子,才有了刚才那一袭安慰之语。
“舒望,我们走吧!”江辛夷神思未定,舒望同她一起生活一年,从未见她如此慌乱过,扶着她转身的同时,侧头望了望景阳离开的方向。
而景阳此时想起之前紫苏回禀的话:这位公子姓舒,名舒望,现同一位姑娘和上次见到的孩童住在一处,是一年前来的晋阳城,时值寒冬,差点被冻死在那位姑娘门外,后来被那位姑娘收留,那姑娘我刚远远见了一面,有些眼熟,不知是否在哪里见过。
“紫苏,那位舒公子的住处也打听清楚了?”景阳看着时辰尚早,心下有了计较。
“是,奴婢已经去过了。”
“好,你带我过去。”不仅是舒望,紫苏口中的那位姑娘,她也有了兴趣。
远处,舒望一袭白色布衣,携着一名白衣女子向着竹屋的方向走过来,这间窗明几净的竹舍清雅异常,处处透着主人的雅致,景阳和紫苏早他们一步,藏在屋后的一丛翠竹后,待舒望同女子进到屋里才从竹子后方走出。此刻,她眼神幽深,良久,吐出了一个人名。
“江辛夷。”
子时
回到客栈之时,景阳敏锐得察觉到这间屋子有人来过,床上的被褥虽然置放整齐,却还是让景阳察觉到了细微的不同。
景阳从床头退开一步,侧头对紫苏吩咐,“紫苏,你瞧瞧,那床铺的,是你的手笔吗?”
原定在晋阳再多待几日,这房间自是不打算退,紫苏不放心其他人碰公主的东西,于是这屋中的一被一物均由她亲自操持,不假手于人。
紫苏上前仔细查探,床沿处有细微的压痕,宫中的主子都是金枝玉叶,跟前伺候的侍女都是由资历年久的嬷嬷亲自教习过,整理睡塌的最后一步便是将床帐上的褶子抚压平整,这等细节亦是半点也出不得差错。
“被褥的朝向同离开前并无差别,只是这床沿处有几许压痕。”紫苏恭敬回道。
景阳摸出腰间的玉佩,用指腹摩挲边缘的祥云图案,若有所思,半晌后,她嘴边绽开一抹了然的笑容,“这临沂客栈在这晋阳城中已是数一数二的大客栈,平日里入住的皆是衣着讲究的富贵人家,为保障这来客安全,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