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段本就高挑拔长,骨细身纤,这样顺条儿的体形,还偏爱穿这种软薄的,垂坠的,轻盈的,浅色系的衣装,专是怎么空灵怎么仙飒怎么来。
这样的长相配上这样的造型,简直不能更好看。所谓媚惑入骨,所谓娇魅天成,大抵就是这种样子了吧。
包厢并不大,他迎过来时,未免离得有些近。并且他不好好看人,对着武梁半歪着脑袋,斜挑着眉眼,唇角噙一抹浅浅弱笑,那十足的fēng_liú媚态,象在对人极力的勾引。
那美颜生生晃得人眼晕,还有那通身柔若无骨的风姿,都让人恨不得抓上一把摸那么一回试试手感才好。
然后,就见他轻启薄唇,呢喃似的轻声道:“侬来了……”按理他不该这么旖旎,可能说的是“你来了”,只是语调太过哼哝,让人听得含糊不清。
那几个字飘飘乎乎的,就象一根无处着力的小羽毛,偏偏挠上了你的耳道眼儿似的,让人痒痒得难受,也痒痒得舒坦。
武梁再也忍不住,身上酥了酥,心里抖了抖,默默科奥了一声。心说长成这样就不能稳定检点一点儿么,这么淫风乱吹是要考验谁呀。
心里其实却明白人家大概根本不是故意的,只是演戏太多,入戏太深。到了一定份上,举手投足见,不由自主都是这样的风情无限了吧。
戏子入戏,淫者见淫,自己想歪了方向,却去怪别人么?武梁一线神智尚存,忙忙的转了视线,心说他也是有缺点的有缺点的,他一定有的。
当然如果硬要说柳水云长相的不足的话,就是他不太够男人,太受了。真的,妥妥的就是减肥见效的小受货啊。
这般想想,武梁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
却不知道柳水云就是故意的,上次见他真颜时,她扫几眼就转了视线,柳水云想起来就微有不服,这才一见面就大放媚功逗起她来。
果然也看到了她羡艳的目光。
柳水云想,不是不把他这张脸当回事儿吗?难道因为那是在人前?现在包厢里没了旁人,所以肆无忌惮了起来呢。
他的唇角就挂上几分笑来。他刚才也在嘴角笑出小括号,不过那属于逗弄她的造型需要。现下的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只是忽然就看到武梁脸上,也挂上了笑意,只是那丝笑,似乎透着几分古怪。
柳水云不由问道:“你……笑什么?”
武梁实话实说,还一本正经,“惭愧啊,刚才心里忽然想起一些猥琐的事情……”
柳水云:……尼妹,好想问问人家姑娘家在猥琐什么……
本来只是这般想想,没想到竟还真就问出了声,“什么?”两字儿一出,自己马上汗了一把。
武梁:“我在想……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多看看不多想想,那肯定奏是大罪过。”
柳水云:…… 被逗了??
落座,上茶,柳水云轻轻啜茶,淡淡瞥她。那举手投足间,仍然一派的行云流水,风姿卓然……分明还是很勾引的说。
武梁心想自己今儿个是沾上了什么邪火了,怎么老往不正经的方面起念呢。呃,这个肯定不怨她,都怨这人长得太好看。
嗯,这么好看的男人,若往酷帅冷媚上打扮去,肯定能傲视攻受及两界,引无数男女竟折腰……
啊,打住,眼看又要想歪了去了。
武梁咳了一声,忙开口聊正事:“那个,我之前托你打听的事儿,有没有消息呢?”
柳水云摇头,“辗转多处,又不是正经牙婆经手的,没有底录,全凭人托人的回想,相当不易。”
好吧,本就没抱多大希望。武梁心里小失望了一下,然后她抬头,本来预备笑一笑表示没关系的,结果却被柳水云眼中的怜惜惊到。
戏子的眼神真是,太到位太深遂,随便的一点点儿心思,总能表达得那么清楚明白,入木三分。
那眼神让人一阵的不自在,武梁难得坐得不舒坦,好像身上有麦芒会刺到一样,刺挠得难受,于是强撑着道:“没事儿,我在程府挺好的,程二爷对我很好。”
可是柳水云却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要找家人?你明明是想赎身。”
“你有办法?”武梁不动声色。
柳水云摇头。
没办法说什么说,武梁想着,嘴上便不肯承认赎身的事,只道:“亲情嘛,总是想寻回的。”
这么谨慎呢,柳水云道:“我是戏子,却最看得懂世故人心,你不用遮掩。不想说说么,你为什么想离开程府?我知道程二爷对你的确挺好的。”
武梁笑了笑,“你不明白吧。就象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走一样。你唱戏多年,获赏颇丰,想必手里积攒下不少,甚至够你逍遥过活一辈子也有余,为什么还继续在这里唱戏赶场?”
是因为他喜欢唱戏吗?说起新戏来,他那么认真。看来是十分用心的。
柳水云愣了愣,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他也觉得他该走了,是时候了。没想到她也这般认为。
柳水云冲武梁温柔的笑了笑,没再多说自己,只道:“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想走。因为身不由已?你不喜欢现在的身不由已,你想要自由自在,可对?”
武梁挑眉看他,心说恭喜你答对了。
默默地把程向腾就骂了几声,她的这点儿小心思很难猜吗,看看人家,浅薄的交情,却一语道破,程二那丫的就死装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