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餐厅恨不得餐费收双倍的钱,哪里有可能打五折。舒畅无奈地深呼吸,眼角的余波瞟到裴迪文挺拨的身影消失在厅门后。
两人走出餐厅,叶聪去停车场取车,让舒畅站在外面等着。舒畅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八点半的时候,宁致打过一个电话,她回拨过去。
“哦,本来想和你一块出去喝杯咖啡的,后来宋总约了几个人,我们在酒吧喝酒。”宁致懒懒地应着,背后回荡着一首黑人绕舌的爵士乐。
“开车了吗?”
“没有,我不会呆太久的,明天我要和宋总回北京如开临时股东会,两天后回来。
舒舒,江心阁那套复式公寓准备装璜了,我把你的手机号给了装璜公司,你有什么要求和设计师讲。装璜得四个月,再吹个半年,明年能搬进去过夏天。”
舒畅一愣, “这么急?拆迁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吗?房款还没付呢!”
“房款我让会计用拆迁补偿金垫付的。你家小院几百平米,补偿金很高,付了房款,再装璜,购置家具、电器,还余不少,以后再转进你的户头吧!”
舒畅沉默了下,宁致这口气好象北城区的项目已经得手,都准备下一步工作了。
“舒舒?”宁致听不到声音,以为手机没信号,又叫了几声。
“在呢!”舒畅忙出声, “我在面壁思过。我家的事,总是你在c心,反到我这主人象个局外人似的。”
“舒舒,我们以后是一家人。”
舒畅讪然地笑笑,又叮嘱几句,才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装迪文的欧陆飞驰停在她面前,他的目光穿过玻璃,柔柔地看向她。
他下车过来拉开副驾位车门: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有车的。”舒畅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几步。
“我刚在停车场让叶聪把车先开走
了,说乐乐找你聊天呢!”
“你撒谎!”
“你没撒谎吗?”裴迪文目光落向她光溜溜的右手。
舒畅无语地把头扭向一边。
裴迪文挑了下眉,突地一把抱起她塞进车内, “啪”地关紧车门,然后转过去,从另一侧上了车。
舒畅看着窗外飞掠而后的夜景,无力地闭上眼: “裴迪文,你到底要干吗?”
“你知道的。”
“我不想知道。那样的痛,一次就够了。”舒畅眼眶里泛出一丝湿雾, “我只想很平静地生活,不要太患得患失。你不要把你的意识强加于我,回香港去,放弃北城区的项目,我不想再领你什么情意。”
裴迪文微微苦笑, “舒畅,别急着一口说绝好吗?再给我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舒畅没有接话。
裴迪文注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有点泛白了, “从滨江回香港的半年,我一直保留着滨江的手机号,集团的事务特别忙碌,一忙就忙到半夜。我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办公室内,有时凌晨醒来,我以为还在憩园,睁开眼就喊:舒畅,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不知道有多凄凉。那个时候,特别想给你打电话,一次次号码拨出来,又慢慢删除。我知道我的状况还没有彻底好转,我需要忍耐,等到我可以给你完完全全一块没有委屈的天空时,我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适应能力比你强,我的一切已回到正常的轨道,我不想再脱轨了。”
裴迪文悲凄地笑笑,车很快开进北城,拐上了小巷,他在巷子头停下了车。
舒畅拿着包,转身欲离开时,他拉住了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舒畅,不管你会不会再接受我,我都不会放弃北城区的,我会帮你守住那个回忆。”
说完,他松开了她,默默地看着。
“我……不需要什么回忆的。”舒畅语气激烈,挥着手,可不知怎么,眼眶发热了。
裴迪文淡淡地笑, “你有多久没去看舒晨了?我昨天去的,给他带了两听可乐,陪他坐了一会。他说很久没看到你了,他想你。七月十五是传统的鬼节,你不要忘了给他带礼物。”
舒畅傻傻地半张着嘴,一丝愧疚从心底里漫上。上次去看舒晨,还是清明。她纠缠于自己的心结,人变得很浮燥,不想去惊扰晨晨宁静的灵魂。而爸妈现在有了宁致,很少再提起晨晨了。
一晃,晨晨都走了一年多了。
她抿紧唇,有些心酸地向裴迪文点了下头,转身往家走去。
“舒畅,其实我想说的是,不管是北城区,还有你,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裴迪文在她身后一字不句地宣告。
舒畅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没有回头。
为了请裴大小姐吃晚饭,舒畅还真花了点心思。她特地找了综合版的几位记者,打听滨江市内哪家餐馆的菜很有特色。有个记者推荐了一户农家菜馆,说里面的菜很有乡土味,却又非常精致,和平常的一些大餐馆风格是不同的。不过,地点有点复杂,藏在某条小巷子的小院里。舒畅听得头晕,让同事画了张地图。
四点时,裴乐乐打来电话,提醒两人六点有约。舒畅失笑,有点怕了这位裴大小姐。
她五点半收拾东西出了报社,车刚开出大门,突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个久违的身影……杨帆。
杨帆是很爱干净的,头发总是一丝不乱,衫衣穿之前都要熨一下,裤缝永远是笔直地垂到鞋面。
今天,他不知是因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