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他浑身的力气消耗殆尽。
端明崇将空的药碗放下,轻手轻脚地将岁晏放在了榻上。
岁晏睡得迷迷糊糊间被惊动,虚弱地张开眼睛,有些慌张地看着端明崇。
“你要走吗?”
端明崇忙抓住他的手,道:“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
岁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是身体却早已熬不住,昏昏沉沉地偏头睡了过去。
端明崇一直坐在榻边握着岁晏的手,盯着他惨白虚弱的病容,眸子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岁珣在外室已经喝了两杯冷茶,拼命压抑住自己不闯进去的冲动。
君景行捧着一盒药香,眉头紧皱地看着珠帘,想了半日才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他刚一进去,还未说话,背对着他的端明崇就轻声道:“滚。”
君景行一窒,握着木盒的手猛地用力,指节泛白,下颌崩得死紧。
端明崇坐在榻边,轻轻抓着岁晏的手合在温暖的掌心中,似乎有坐到天黑的架势。
君景行深吸一口气,道:“他的病情不是你哄他几句喝几口药便能治好的,太子殿下,污名的毒性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他当年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是命大,你觉得再这么熬下去,还有命活吗?”
端明崇根本就没有看他,依然盯着岁晏的脸看,他淡淡道:“你救不了他,只能说明你无能。”
君景行:“你……”
端明崇道:“这天下比你医术精湛的郎中大有人在,若是你真的执意那损耗身体的药香才能救他,那么不用你也罢。”
君景行怔然看着他。
端明崇这才轻轻回过头,本来温和的眸子此时冰冷一片,冷漠看着人时,让君景行从脚底产生一种彻骨的冷意。
端明崇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毁了他,就要为他陪葬。”
君景行死死抓着木盒,咬牙切齿道:“这些无谓的东西,难道……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端明崇道:“是。”
岁晏额角上沁出冷汗滑落下来,应该是又做噩梦了,端明崇为他把汗擦干净,声音又轻又柔,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与其让他疯癫过完下半生,我宁愿现在就掐死他。”
君景行艰难道:“你……你真是一个疯子……”
端明崇闻言,竟轻轻笑了起来,他眸子弯弯,一如既往的温和。
“若是你让阿晏自己选,他自然不会选用你那劳什子的药香。”
君景行脸色难看,却无法反驳——按照他对岁晏的了解,那等孤高桀骜的人,是宁愿病死也不会为求保命而疯癫一生的。
端明崇轻启薄唇,柔声道:“所以,滚。”
君景行手中的药盒落地,僵直在原地半天,才转身狼狈地离开。
岁晏躺在柔软的榻上,对这两人的交锋丝毫不知。
自从他病后,只要一闭眼,便会坠入一个再也挣脱不出来的噩梦中。
在那光怪陆离的怪梦中,前世的他一袭紫衣撑着伞走在一片茫茫大雪中,背后是漫天雪地,渺渺无痕。
不多时,他踩着数不清的台阶走上了一座佛堂之前。
晨钟响起,回荡幽幽山间。
月见披着宽大的红色披风站在他身后,淡淡道:“你不信佛,却每年都来此处,到底是为了什么?”
岁忘归微微仰头,看着被雪覆盖住的半边佛身,笑道:“我不信,便不能来了吗?”
月见道:“不信佛之人的供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