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就冷漠地走掉了。
但以诺看了他片刻。
天色已经很暗了,烛火被笼罩在玻璃里,折射出很迷离的光晕。墨菲低着头,将自己的草稿都收拢到怀里——虽然面容在烛光里模糊了,但依然有种遗世而独立的独特气质在。
“如果你把精力放在更合适的地方,也许会取得不朽的成就——不止是凡人领域的成就。”以诺突然开口说,“但你选择了毫无意义地与人争斗和内耗。”
墨菲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诧异他的话。
想了一会儿,墨菲说:“未必是毫无意义的。真正不朽的事业不一定只是探索和发明,我可是在做重要的先期准备……你觉得一个一千年的文明国度怎么样?”
“一千年的王朝吗?”以诺说,“这就是你的目标?”
墨菲笑道:“不,也不是指单纯的王朝。我需要的是一千年以后,世上所有人都能吃饱,因为一千年前我们引进和研究了世界上所有粮食种子;一千年以后所有的小孩都受到公平和高尚的教育,因为一千年前我们抹平了贵族的特权,平等了所有的人种;一千年以后,每一个罪犯都会被绳之以法,得到公正的裁决,理解自己的罪行并且真诚地忏悔,因为一千年前我们就埋下了法治的种子,让所有人有法可依,认可了法律的权威……我知道你喜欢不朽的宇宙真理,但是不朽的文明精神不是也很有挑战性吗?”
他絮叨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哈欠,就对以诺说:“不说了,好困。晚安。”
他走后,以诺仍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草稿,食指轻轻地划过墨菲留下的字迹,好像突然陷入了思索当中。
次日,狮家的话事人病逝的消息,就传遍了贵族阶层。
作为国王,墨菲提前出发,到了狮家的城堡进行慰问和悼念。
三天以后的葬礼结束后,狮家新的继承人弗朗西斯送走宾客,和国王进行了长达一天一夜的密谈。
弗朗西斯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和他父亲一样,长相并不算出色,能力也不是特别突出,但是正义感特别强烈。据传,他父亲死前留下的家训就是:只做正确的事情。
“父亲本来不支持你,”弗朗西斯说话很直白,有股不怕死的英雄气魄,“因为你让敌对国家的军队驻扎在我们弗洛达的领土上,他非常生气,命令第二军团按兵不动,谁也不帮。但是后来你从贵族的手上夺走了土地的分封权,所有人都很愤怒的时候,父亲又突然不生气了。他说你在做正确的事情。”
接着,他单膝跪在了墨菲的面前,仰起头很从容地说:“我,弗朗西斯·克利普斯,克利普斯省、马蹄省和镰湖省的领主、第二军团元帅,愿意奉你为弗洛达的国王。我将恪守对君主的忠诚,直到你背叛你的国家和人民,或者直到我的生命走到尽头。”
他可能是这一代青年人当中,唯一一个能在国王的真容面前保持镇定的人了。
……虽然后来坊间流传,说他是个严重的脸盲症患者,分不清人脸和土豆的那种。
这一天的事情非常多,墨菲忙到了半夜三更,然后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宫,准备第二天册封弗朗西斯袭爵的仪式。
晚上,他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手头的羽毛笔在桌上画出一道痕迹,墨水还沾到了脸上。
这里并没有人类敢出没,就只剩下以诺能挽救一下国王的形象了。
以诺单手就将他拎了起来,就看见墨菲竟然还没有醒。
“人类?”以诺蹙了一下眉,揪起墨菲的衣领,动作有点粗暴地擦他脸上的墨迹。
“哼,龙类……”墨菲就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