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话。北堂朝眯起眼睛看着他头顶的发旋,道:本王不是刻意隐瞒你什么,只是有些事,徒惹人烦心,却没有提起的必要。
王爷若是不在意,云寄自然无碍。云寄抬头微笑,却不料撞进北堂朝清明得不掺一丝情绪的眼睛里。北堂朝端详他数秒,旋即笑了:难得见本王的云寄吃一回醋,从前连宿别人房里半月,也不见你有一丝难过。今日此番情景,倒是让本王好生得意。
云寄心里绷起的弦这才松下去,他安心地依偎进北堂朝怀里,低头吻住他袖角:那是因为云寄心里清楚,对那些人,王爷心中没有爱,只有yu。
北堂朝听了倒觉得颇为新鲜,他挑起一缕云寄的头发,反去搔弄云寄的脸庞,在他耳边轻声吐气:那么,云儿觉得,本王对云儿如何?
云寄没有说话,良久,他从北堂朝怀里挣出来,一双坦诚的眸子直截了当地对上那双永远让人摸不清的眼睛:云儿不知,也不争,只在意朝夕。
北堂朝长叹,即复把他拉进怀里,轻抚他的背:你于本王有恩有情,本王必不忍负你。
云寄闻言,抬头去吻北堂朝的唇,意料之内的反被北堂朝按在身下。北堂朝利落地扯下云寄腰间的挂带,解去云寄的衣服,俯身向那殷红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王爷和公子歇下了。门外的云七听见里头的动静,便心领神会地将屋外的烛火熄了,转身对等在一边的如松道:你也回去睡吧,明早怕是要带上朝服早早来候了。
如松咧嘴笑道:王爷还是最疼云公子。巧了,明早王爷不上朝,叫你院里的人等吩咐就行了。
云七闻言一愣,见如松露出疑惑的表情,忙解释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王爷近日不似往常般勤上朝了。
王爷的事,我们哪里懂。如松随口答道,提了一盏灯笼便回自己院里去。云七看着他转身走远,自己又绕屋外围细细查了一遍火烛,遣退一众下人,只留下两个丫鬟外侍。一个丫鬟拿着白日从屋里收拾出来的风铃,转手就要系在廊檐上,云七见了,伸手接过来,却是转身系在东窗檐台下,淡淡道:秋风起了,这串风铃要挂在东窗下,公子喜欢听。
3、再相逢(一)
不知为何,这一夜,北堂朝竟难得的一夜无梦,睡得沉极了,连云寄凌晨起身都毫无知觉。睁眼的时候,身边的床铺早已凉透,北堂朝招来小丫鬟询问,这才知云寄一大早便离开了王府,赶去悦阳钱庄打点事务。
悦阳钱庄是云家在帝都的家当,发行的银票也是现今帝都最为通用的。云寄留在北堂王府后,云家便将这钱庄全都交由他打理,北堂朝偶尔过问,也从不插手。
北堂朝靠在床头上,随手推开窗,任凉爽的晨风涌进屋。空气一下子就跳脱起来,北堂朝听见窗下传来叮叮咚咚的脆响,探着身子去看,这才发现窗下挂着一串风铃。北堂朝长眸微睐,突然想起昨夜的大汗淋漓,酣然甜梦。
这府上还有五位绝色公子,却没有谁能让他真心投入。而云寄,没有娴熟的技巧,更无半分新奇花样,却每次都使得他纵情到一时间想不起那人。北堂朝提身吸气,只觉周身都睡得酥软了,全身的感官也只能感觉到清泠冷冽的晨风如潮水般扑来,带去身上的丝丝酸乏。
翟墨。北堂朝整理了一下衣袍出声唤道。晨起的声音有一种魅惑的沙哑。
翟墨推门进来,见北堂朝斜倚着窗栏,闭目养神,不由得心道:自家主子,威严之余,有时候竟也有一种说不清的诱惑。
北堂朝闭着眼,语气慵懒:你觉得,这屋子可妥当?
王爷指什么?翟墨小心问去。
北堂朝没说话,过了片刻,睁眼瞟他,神色已有少许不快。翟墨慌忙低了头:属下明知故问了。属下早前也有过疑心,但是这屋里的熏香烛盏,并未查出不妥之处。
北堂朝闻言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突然抽出身下的玉枕抛给翟墨:这云家献来的琼扬玉枕,你可查过?
翟墨恍悟,连忙答道:属下疏忽,即刻去查。
不急,北堂朝把弄了一下挂在中衣下摆的玉佩,眯起眼睛看窗外,意味深长道:风铃已在东窗下,看来有心人大有人在。这玉枕,不必查了,且放着吧。
王爷翟墨看着那洁白的玉枕,面露犹豫之色。
本王心里有数。北堂朝说着,翻身站起,转瞬又摆出一张王爷脸:走,去东门。
翟墨下意识回一声二十四影卫正在训练,听说华鸢公子轻功过人就欲转身跟上,却不料前面的北堂朝突然停步,翟墨躲闪不及,差点撞在北堂朝身上。
属下该死。翟墨慌张跪地,心里却暗怪北堂朝行踪不定。
北堂朝斜睨他一眼:这几年在本王身边待熟了,怕是很久没受过规矩了吧。
属下知错,属下逾矩了。翟墨这才真心怕了,头垂得更低些。
北堂朝不满地冷哼一声:以后本王没问你的事,再敢多嘴,就自己去经戒房长长记性。别以为本王看不透你那点主意。
是,属下知错,谢王爷提点。翟墨大声回道,这次直等着北堂朝踏出房门后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连额头上都蒙了一层薄汗。
华鸢公子,上一次因为帮你而被王爷发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你走之后,王爷脾气越发大了。
东门有十二道铁门,越往深处便越与北堂王本人联系密切。北堂朝其实素日里也不是很喜欢摆王爷架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