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本以为自己都这么说了,对方定是拿他没辙,却不料眼前的青年不屑地哼了一声,将掌柜的又往上提了几寸,“记不住是吗?记不住也总该有账本为证吧?”
“……什么?!”
青年说罢便将掌柜的丢在一旁,亲自去里头翻起了账册。掌柜的见他硬闯,面色一变想要阻拦,却又哪里拦得住。
青年翻箱倒柜,将屋里所有账本弄得遍地都是。他每翻一本,掌柜的面色就白上一分,等他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掌柜的面上已血色全无。
近日的账本里一共只有两次兑换金饼的记录,当中隔了不过十来天,分别换出了两千五百钱与三千钱。但照市面价值来算,这一枚金饼,至少能换到一万钱。
青年瞥了眼掌柜噤若寒蝉的样子,啪地一下合拢了手中的账本,“占了人家如此大的便宜,掌柜的当不会不记得对方是谁,对吧?”
掌柜的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哎哟喂祖宗,您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宣扬出去,不然我这铺子就算完了。我……我那日只是见那来换钱的少年精神恍惚,模样痴傻,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还有呢?”
“那……那少年甚是奇怪,衣衫褴褛,浑身酒气,根本不像是有这么多钱财的。他从我这儿换了钱之后就径直去对面酒楼买醉去了,哦对,他虽然浑身脏兮兮的,手里却提着一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宝剑。”
“还有呢?”青年抱着臂斜眼瞧他。
“真没了,我发誓。”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青年终于站起了身来。掌柜的见状狠狠松了口气,却不料对方走到门口又忽然折了回来,拾起了地上那本颇有问题的账本。
“你这般黑店,需交由官府处置。”
“……郎君,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青年哼了一声,挟着账本欲往外走。
这下子冷汗唰唰得就从掌柜的额头上滴了下来。掌柜的自认从商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对付过不少,可还真是头一回碰上如此不通世故,不按常理出招的。
“郎君,郎君!您若不将这事儿告知官府,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掌柜的一把抱住对方的大腿,几乎快哭出声来。
谁料青年理也不理他,抬脚就要来踹。
“其实从昨个儿起,算上您已经是第三个来问金饼的了!”
“第三个?”青年终于收回了脚缓缓转过了身来,“前头那人晓得吗?”
“不晓得不晓得!小的只告诉您一人!”
青年唇角一扬,满意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魏青疏从金银铺里走了出来。他先在自己拳头上咯吱捏了几下,后又张开来甩了甩,最后心满意足地撑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往街头走去。
铺子里的伙计来上工,刚巧跟他擦肩而过,便听见铺里传来了自家掌柜的□□。
急匆匆跑进去一看,只见掌柜的披头散发坐在地上,面上给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半张脸都肿成了猪头。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遇上歹人了?”
“不会是刚刚那人干的吧,要不要咱们去报官?”
“报什么官!哎哟,轻点儿!”掌柜的想起刚刚对方临走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又气又恨。
魏青疏答应他不报官,却没说不私下修理他。他告诫掌柜的,如果下回再敢低估高卖,坑害百姓,多赚一文就打他一拳,打死为止。
“那厮也不知是何方罗刹,真他娘的倒霉!”掌柜的口齿不清地骂了一句,又对两个伙计吩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