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营中千掴万掴的胡狗们不算……
游淼想了想,与李治锋交换了个眼神。游淼口气平缓了些,又问:“这人应当是个侍卫,手指是习惯握刀的。”
这么一提醒,赵超倒是马上想起来了。
游淼又道:“关键是,太子贴身的人里,是不是当场换走的人?也就是说,太子应当在北方归来的侍卫队里,下江南之后,这队人是不是少了?”
赵超道:“到祁山时,李延已经暗中查过了,这队人都是当年北军的俘虏,也是杂牌兵,和谈后,临时组起的一队,护送他们回南。这些人彼此之间都不认识,也认不得我父皇与皇兄。所以我皇兄才能与一个侍卫互换身份,连名册都没有。谢权接手的时候也未曾清点人数……”
李治锋点头道:“交接过后,我就以征北军护送了。你父皇半路下旨,说想回家的每人二十两银子,可以走了。沿路陆陆续续的就走了不少,还有几个无处可去的,便一路跟在后面,今日也回了京城。”
游淼道:“中途跑了几个?挨个盘问一次?”
赵超脸色像个死人,说:“下午开棺验尸之后,平息了朝臣。我便以询问死因为由,挨个盘问过一次剩余的几人这事。路上回南时,有人经过中原,思念故乡,我父皇当场下旨,让他们归乡……毕竟回来了,不想下江南,回家寻妻儿老小,也是情有可原的。”
游淼道:“也不能怪李治锋,而且你父皇亲自下的旨,谁也没法抗命。”
赵超点头道:“没有怪他,此事谁也怪不了,只能怪我自己。”
太子跑了,事情便严重了,游淼仍在推断,太子会去什么地方。赵超这招实在太狠,老皇帝却更狠。
但朝好处想,弑兄这罪,勉强可以摘掉了,虽然赵超有这心,但太子没有死,也算完了游淼初衷。太子若是拿了二十两银子去逃命,浪迹天涯,自己过日子去倒是还好,只是这么一来,赵超势必无法安心,只怕晚上连睡觉也睡不着了。
朝坏处想,太子要东山再起,回来与赵超争夺皇位的话呢?
那便更麻烦了,所有人都可能将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怕就怕太子一直不露面,再次露面时,已做好了详细的布置,给赵超予以决定性的一击。
这事真是越想越头疼。
游淼只得说:“跑了也只好让他跑了,派点人去查,查得到就查,查不到……就只好……”
赵超点点头,游淼真是彻底没脾气了,你说当初让我去给你办这事多好?根本不会出这种问题,大家高高兴兴的,不好么?偏要相信李延,这下捅出来的漏子,谁也收拾不了。只有期望太子别这么不识趣,过个几天又回来找麻烦。
李治锋却问道:“还有事么?”
赵超疲惫道:“没有了,回去过你们的日子罢。”
李治锋道:“记得你答应我的。”
赵超闭上眼,倚在棺材边坐着,李治锋与游淼离开灵堂,赵超说:“如果我这皇位坐得稳,会记得的。”
游淼听得忍不住心酸,几次就想回去安慰他几句,然而有李治锋在,李治锋的魅力远远大于赵超与这破烂朝廷,自己便终于一狠心,跟着李治锋走了。
月下,两人共乘一骑,在晚春的风里驰过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
李治锋像头狼般呜呜叫了几声,游淼倚在他怀里,险些睡着了。
“你知道他要这么做的?”游淼问道。
“猜到。”李治锋说:“但是没有问,他的信上求我,不管谢权做什么,都让我不要管,回来后他会给我个交代,这是我答应他的最后一件事了。”
“哦?”游淼诧道:“你们约好了几件事?”
“三件。”李治锋道:“一是为他带兵整治江南,二是打败贺沫帖儿,三是帮他解决北边的事。”
游淼道:“他答应什么时候借你兵?”
李治锋说:“十年之内。如果所料不差,我大哥也要南下了,到时候老三便有理由借兵给我,让我率军北上,与我大哥一战。”
“又要打仗了。”游淼无奈道,现在他一听到打仗就烦,李治锋却笑道:“希望我大哥快点,再打一场,以后就再也不用打了。”
“聂大哥还在牢里呢。”游淼道:“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李治锋说:“随他罢,他在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经历了这么多事,游淼赫然就看开了不少,山庄近在眼前,就和从前一模一样,只是看上去感觉稍稍变少了些。
这次乔珏没有冲出来迎接了,乔珏到夷州去,带着大笔银两,准备在夷州做点生意,买点胭脂水粉回江南来卖。士农工商,商居下品,游淼不止一次想给乔珏安排个官儿,然而乔珏却是喜欢经商,世间有人爱做官,自然也有人爱做生意,勉强不得他。
游淼与李治锋一并回家,小厮们早已在白天得了程光武消息,将家中收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到家时洗澡水备上,宵夜煮上,见的人都是一句:“少爷回来了”。其余自便,过得甚是舒心。
这一夜,游淼到家后却是不忙做别的,与李治锋同在一个木桶里洗了澡,李治锋身上添了几许伤痕,却都是轻伤,游淼伏在他肩上,手指摸过他健硕有力的腹肌,漂亮的腰线。低声道:“怎么带这么多伤?”
李治锋盘腿坐在浴桶中,漫不经心道:“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这点轻伤算少的。”
游淼顺着他的大腿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