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一时无言,抿唇沉默。
三个月后的谢衣及冠礼他可是已经盼望了许久,但斐清一事他更不可能任谢衣草率处理——前世他所遭遇的结局他可不希望斐清也遭一次。
左右这十年的时间都被他熬过来了,再等个一年也差不了多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答应了下来。
谢衣回以一笑,没再说旁的话,重新和温行商讨起这一次的案件。
接下来的几日谢衣再一次投入到忙碌中去,温行则吩咐唐安暗中监察在朝堂上参斐清贪污的户部侍郎陆宗。
从唐安的口中,温行得知这位名为陆宗的侍郎私底下与礼部尚书方良交往甚密。
温行前世与方良接触不多,今生又还没有涉入朝政,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干脆跑去询问谢衣。
“方良?”谢衣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试图在脑海中翻找出有关于此人的记忆。
“若是孤没记错的话,方良应是礼部尚书,在朝堂上属于丞相一党的人。他平日里安分守己,少与旁的官员往来,政绩也不错,在父皇面前算得上是一个有用的人才。怎么突然打听起他来?”
听到谢衣的疑问,温行回答:“臣命安跟踪调查了一阵子户部侍郎陆宗,发觉他近日与方良交往最为密切。”
谢衣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说:“他们俩都是丞相党的,有来往也挺正常。”
温行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而问起了谢衣近几日的调查进度。
“无甚进展。”谢衣轻轻摇头,“人证物证俱全,孤暂时没有找到突破口。若非他是你的好友,孤或许还真的就会断定他坐实了这个罪名。”
事情仿佛又陷入了僵局当中。
“这几日微臣还会让安继续留意着陆宗,也麻烦太子殿下了。”
半晌后,温行终究只是轻叹一口气。
斐清贪污一事看起来已是板上钉钉了,谢衣就算是靠着太子的身份,要拖延着不正式定斐清的罪也实属不易,接下来他们还是得加快速度才行。
谢衣看出温行的担忧,抿笑道:“此事孤还压得住,你不必太过担心,终归是能找到突破口的。孤见你脸色不是很好,想必夜间睡得并不安稳,趁着此时时辰尚早先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低沉的声音中是满得要溢出的温柔,绕是温行都忍不住在谢衣面前缓和了心情,莞尔致意后果真乖顺地准备回床上躺会儿。
不过谢衣并没有马上离开,走到一个小架子前替他点燃了安神香。
舒缓幽淡的气味自香炉中逸散,不紧不慢地将温行给包裹住。
正如谢衣所言,因被斐清之事烦扰,昨夜的温行真的是一夜未曾合眼。
脑海中紧绷的弦被熏香轻轻抚开没过多久温行就被席卷而来的睡意笼罩住。
临睡前,温行迷迷糊糊之中发现谢衣似乎依旧未曾离开。
安眠无梦。
等温行再次睁开眼时,房内已点上了灯烛。
他忙不迭从床上坐起身来,满脸懊恼——他本来只打算小憩片刻的,没想到竟憩到了夜晚。
失策,这下今夜可就更睡不着了。
温行暗自在心底叹一口气,正想唤个宫女过来问问时辰,却在不经意的一抬眸间,瞥见了闭着眼伏在书案上休息的谢衣。
他怎么还在?
温行心下诧异了一瞬,止住了就要出口的声音。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谢衣身侧,一眼就看到了谢衣凌乱放置于桌上的各种资料——关于陆宗、云乌族的等等,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