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师徒何必客气,更何况是你救了你师兄……”老者一说到此处,就经不住有些感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药庐木门,“老夫这一把年纪无儿无女,始终将你师兄看做亲子,当年之事老夫虽不清楚却让你师兄受了重伤,直到近几年突破金丹期之后方才好了一些,谁知这一次出去又是这般结果……”
林阁景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药庐,知晓药尊自小就抚养吴恒长大,两人师徒情谊犹如亲生父子般,不光是吴恒费尽心力在自己闭关之前,找自己这个看起来资质平庸却不惹别峰警惕的外门弟子帮衬,药尊同样担忧吴恒那坎坷难明的情路。
想到此处,青衫人又不免想到自己在秘境中遇到劫走吴恒的人,以及后来自吴恒身上牵出的细丝,眼神坚定的低声安慰道:“师父莫要太过担心,师兄向来心胸宽阔,不管从前师兄是如何想的,这一次定然会无事渡过的。”
老者闻言许久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方呼出口气,目光深邃的与他对视后,蓦然开口说道:“自你同被收为老夫弟子时,老夫虽对你并无你师兄那般亲近,却也十分欣赏你为人处世的手段,你小小年纪便知不露锋芒暗中计较,可比你那个表面看上去厉害的师兄要强的多”〇林阁景被这话说的有点背后发凉,片刻对上那双深邃又不失睿智的眼眸,却又禁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师父……这算是夸奖?”
“自是夸奖。”药尊见他神色奇怪,也不解释自己的话,再度回转身体,目光落在了主峰之上,声音霎时多了几分冷色,却并非是针对林阁景,“回宗之后,你妹妹之事,想必你已听闻?”
林阁景听药尊提及议事殿之事,低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终是未能忍住冷笑一声:“何止听闻,徒儿已上了一次议事殿,还是多亏了永长老相助,还有凤师姐帮着求情,这才将此事暂且稳了下来。”
老者闻言不置可否,也不知到底是关心,亦或是不关心:“此后有何打算?”
“回师父。”青衫人毫不隐瞒自己心思,声音没有丝毫变化,“弟子想去见小瑾一面,知晓此事因果缘由,方能快刀斩乱麻0 ”“也好。”老者沉吟片刻后侧过头来,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一道立于竹下,明显正是在等待着他的人,突地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与永长老之事,想必已有成算了罢。”
林阁景没想到自己方一回来,已有两人看出他与永渊的关系,面上顿时忍不住再度红了:“……师父慧眼。”
“你师兄如此,你也是……罢了。”老者听他话音落下,眉宇间闪过一丝慈色,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小徒弟的肩头,用一种半是无奈半是痛惜的语调说道,“永长老性情冰冷却笃性刚直,当不会是个负心薄情之人,更不会如你师兄选中那人一般……”
林阁景知晓他这般语气说的定不是自己,八成是仍然为了师兄之事烦心,不过是借着自己与永渊的事情又想起了吴恒,刚准备开口安慰之时,立时感觉肩上一轻,抬目去看时正对上老者的眸光,深邃中仿佛蕴含着无边黑暗,令人止不住的心惊。
“记住老夫的话——小心宗主。”
没能想到老者会突然说出这话,林阁景面色骤变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一点人影也未曾放下心来,稍稍皱眉面色担忧的低声道:“师父……”
此时身在元黎宗内,许多事情在洞府之内诉说,都唯恐被他人听去泄露,更何况是立于药庐之外,当年的他跟随吴恒第一次前来药庐,不也是偷听了殷子名和药尊的对话么?
然而老者好似知晓他此刻心中想法,不等他再说出什么,就淡淡的开口安了他的心:“放心罢,这四周都是老夫的结界,比当年与殷子名说话时强多了——说起来,殷子名此人,究竟是不是死于你手上?”
话音落下之后,却不闻林阁景的回答,老者面上却没有不虞之色,沉默许久后再度开口,则是这般话语:“老夫倒不是定要知晓,不过是问问而已,你若有什么难处……”
“是。”这一次不等老者将话说完,林阁景便低声应了,垂下的清秀面容上,仍是那副淡然微笑,话中冷意却深入骨髓,“殷子名对我有了歹意,早已在失踪之前对我下手,奈何最终还是死在我的手上,如今已然连尸首都不存了。”
“这样便好,那姓殷的身为石武下属,也就八成是凤云翔的人。”
老者这般低声说着时,神色仿佛闪过一丝怅然,但很快就消失成空,化为了沉凝的思索,和与方才想必更加深沉的眸光。
“当年我与那老货跟凤云翔前来这元黎宗,百年间,他不知使了多少阴毒下作的手段,用了许多虚意逢迎的法子让那些金丹长老居于此地,本就为了扩大元黎宗的实力声名,而如今能干脆利落的杀掉那些长老,是想要将元黎宗内的大权独揽了。”
说到此处,迎着林阁景惊讶又带着深思的眸光,老者唇角笑容多了苦涩:“这几年来他功力越强,就愈发变本加厉,恐怕再不等多久,就会连老夫也容不下了,更不要说你是老夫新收的弟子,只怕一不小心会遭到他的毒手……”
“多谢师父关心。”
他一直以为凤云翔乃是传承的元黎宗,却没想到元黎宗本身虽是传承多年的宗门,可凤云翔却是用了些手段才得到了元黎宗宗主之位,最开始执掌大权时更只有药尊,执法长老两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