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子承受不住,都是亲自带着白一同骑,虽然有些于礼不合,但好在镇北军对自家将军的事都有所耳闻,对白一的接受度也都还算高,加上有封景这样一个人缘好的人给白一做靠山,大部分人也就都释然习惯了。
“累吗?”萧亦然单手稳着马,另一手将白一身上的大氅拢了拢,包裹的更严实了些,低声在他耳边问道。
因行程问题,这半个月下来大军基本上都是马不停蹄的在赶路,一般的士兵都觉得有些累,更别说身体一直不太好的白一了,看着白一没什么血色的脸,萧亦然十分心疼。
“我没事。”白一摇了摇头,很安静地窝在萧亦然怀里,闭目养神。
“一会儿大军到据点之后会扎营修整,你好好休息一下。”萧亦然皱着眉说,虽然白一说没事,但萧亦然仍然很担心,从盛京出发这一路上,白一都是一副淡然地样子,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但是他知道,白一晚上总是做噩梦,只是每每惊醒后再强迫自己睡下,平时也总胃口不好,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偶尔瞒着他吐了也不说,一直这么撑着,他知道白一是不想让他担心,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大军行程,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根本无法放心。
“昨日还有些药材没整理好,一会儿我去整理一下,还有昨日那位旧伤复发的士兵,还要再给他看一下。”白一抬头安抚地笑了笑,轻声说。他倒不是故意硬撑,只是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安安,只要一想到安安他就无法控制地紧张,睡不好也吃不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太任性太懦弱,现在是去打仗,如果他再让萧亦然分心就真的成为累赘了,既然对方答应过不会伤害安安,他现在只能相信对方。而为了不去想这些,他也只能拼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尽量多做些事。
“没几日就到邺城了,这些事到邺城之后再做,你先休息,好几日没休息好了。”萧亦然抬手抚过白一眼下黑青,不赞同地说道。“军里不是就你一个大夫。”
白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萧亦然紧皱的双眉和担心的眼神,最后只好妥协地点了点头,“好。”
待大军扎营之后,萧亦然亲自拖着白一回到营帐,看他躺下才肯作罢,待白一睡着之后才轻叹一口气,离开床边。
“将军……”刚出到外帐,一向活泼的封景就跑了进来,高呼的声音立马被萧亦然一个锐利眼神给打断,封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指向内帐,小声问道,“阿一在休息吗?”
“嗯。”萧亦然点了点头,低声问道,“什么事?”
封景这回也放低了声音,肃了肃脸,说道,“邺城军报传来了,延国这次根本是有备而来,帝上战书刚下,延国已经整军出发,就快要兵临城下了,邺城虽然兵力不弱,但恐怕难敌,温城守快马信报,希望我们尽快增兵援助。”
亦然接过封景递来的书信看了一遍,回道,“我知道了,你派人尽快回复,大军最多五日便到,让温七先撑住。对方领兵的是谁?”
“是凌老将军……”封景顿了顿,低声说。
“凌战?”萧亦然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问,见封景点了点头,皱眉说,“连凌战都请出来了,看来他们确实有预谋……”
凌战是延国的前大将军,和萧亦然的父亲萧静同辈,带兵打仗十分厉害。当年延国攻打昭国就是凌战领兵,几乎是差一点点就把邺城攻克,后来还是萧亦然的父亲带领镇北大军赶来才挽回战局。但这两位老将军一对阵就是五年,期间多次交锋都不分上下,虽然最后是昭国赢了,但萧亦然的父亲就曾说过,凌战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而延国兵败之后,凌战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反而是开始积极地培养了延国的下一代将才,直到萧静去世,凌战辞官归隐,还曾让昭延两国所有将士感叹两名大将的离去。
对于凌战萧亦然了解不多,但萧静给萧亦然的书信里曾特别提醒过,让萧亦然以后若是接掌大军则要特别注意凌战的徒弟。这次来之前萧亦然就曾想过可能会遇到凌战的几名徒弟,然而让萧亦然没有想到的是,遇上的是凌战本人。
“将军,听说这位凌老将军打仗很有一手……”封景有些担心地说,他听过不少凌战和萧静的故事,对这两位老将军都很佩服,虽然凌战是延国人,但对一名将士来说却是是不可多得将帅。
“既来之,则安之。”萧亦然不在意地说,他了解对手是谁也不过是便于安排战术,对凌战他并无所畏惧,既然他父亲能打赢,他自然也能。
忽然听到内帐传来细微声响,萧亦然眉头一皱,挥手让封景回去,“你去安排人吧。”
封景本见萧亦然如此安然自在,也幸福地跟着大大的点了个头,还想再问问白一情况,却被萧亦然冷着面赶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也只好撇着嘴离开。
不等封景走远,萧亦然已经掀帘回到内帐,果然看见白一坐在床上,双手揪着被子,紧闭着双眼微微喘息,声音非常轻,如果不是萧亦然一直关注着里面动静怕是也不易发现。
上前将白一揽入怀里,感觉到白一微微一颤的身子,萧亦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没事了,别怕。”
白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之后,才抬起头淡笑着说,“我没事,做了个不好的梦而已。”
萧亦然拨开白一额前发丝,轻轻拭去他头上的汗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