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
拿了药酒,轻轻地推门而入。已是深夜,明月当空,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朦胧而清冷。穆承歌因疲累过度而沉沉昏睡,叶飞夏轻轻地走到床边,并不点灯,只借了月光给他脸上涂上药酒。
每一处伤口,每一处淤青,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指腹划过,极为轻柔,穆承歌却仍皱了眉头,抿了嘴唇,似乎感受了一番又一番的痛楚。
还记得白虎客栈的那一天,就连睡梦中的他也是带着笑意。而如今,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他都再也不会笑了。
上好了药,叶飞夏就坐在床沿静静地看他。穆承歌将被子紧紧地捂在胸口,把自己护得很紧,叶飞夏想为他再往上捻一捻被子,他却立刻伸了手死死攥住纵然他犹在梦中。
暗暗叹口气,叶飞夏脱下自己的长衣,轻轻地盖在他身上。起身退出,轻掩房门,却并未离去。
月光之下,白衣飘然,叶飞夏静静地站立良久。
除了练功吃饭,穆承歌便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连叶飞夏都不让进。
一扇门,隔了两个人。
一扇门,隔了两颗心。
叶永终于回来了,他在路上便听闻了噩耗,快马加鞭地赶到青河派,却早已物是人非。
回到家中又见穆承歌的模样,更是悲痛不已。
贡月山庄向来和青河派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彭兴会突然就带人灭了青河派?穆栩是叶永几十年的至交,如今惨遭灭门,他虽然也想为友报仇,但也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付整个贡月山庄。
贡月山庄乃是武林第一大帮,彭兴身为庄主,也不说是有多正义无私,可也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番灭门行为实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样子。
叶飞夏道:我暗中打听过,彭兴似乎是练了什么古怪的魔功才心性大变
叶永神色一凛:魔功?!
叶飞夏问道:爹知道这魔功的来历?
叶永一愣,神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叶飞夏认真地望住叶永的眼睛: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调查,年长些的前辈似乎都知道些什么,却是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叶永表情凝重,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叹口气,目光望向了遥远的天际:彭兴练的是什么魔功我并不清楚,只不过,想起了一位故人。
二十年前,曾有人修炼了一门叫血冥大法的阴毒魔功,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叶永凝立不动,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良久之后,才又开口:江湖上有位武学奇才,叫□□武,他一心想要破解血冥魔功,便每天废寝忘食,钻研武学,甚至连他刚刚怀孕的妻子都不曾关心过。可突然有一天,他失踪了。在他妻子即将临盆之际,江湖突然传出魔头被杀的消息。杀掉他的人,正是□□武
叶永的声音有些哽咽:同归于尽。深吸一口气,尽力维持声音的平稳,他妻子杨心云听闻噩耗,受不了打击,当场出现临盆征兆最后难产而死留下刚出生的婴儿。叶永再次深吸一口气,眼泪却忍不住滑落脸颊。
抬手拭去了泪,叶永尽力平复着情绪:杨心云的同门师兄收养了这个孩子,让孩子跟着他姓,给他取名叶飞夏。
叶飞夏怔住。
你娘,是我的同门师妹,杨心云,而你的亲生父亲,是□□武。
叶飞夏愣愣地看着叶永,叶永轻叹口气,望着他,道:小时候,你也曾问过你娘的事情,可当时你还太小,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如今你也长大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你本该,喊我一声师伯的。
爹。叶飞夏却温和一笑,一如往常。
叶永动容地望着他,又是老泪纵横,不住地欣慰点头:好,好,好!不愧是我叶永的儿子!抹了抹泪,又拉了叶飞夏的手,道:来,随我来。
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包袱,也不打开,直接交到叶飞夏手里,道:这是当年你爹娘留下的遗物,我一直不曾动过,就想着等你长大后再亲手交给你。
紧紧拿着这个看起来有些旧却完好无损的包袱,叶飞夏没有急着打开。
你先看看,爹不打扰你,先出去了。叶永便留了叶飞夏一人在房里。
包袱里不过两样物件:一幅画卷,用一根细细的红绳绑着;一只小木盒,打开后是空的。
叶飞夏先解了画卷上的红绳,展开。一个小院,满园□□,绿色藤蔓缠绕而成的荫棚之下,一名秀丽的白衣女子抚琴而笑,仿若天仙,那一双满含爱意的双眸所望的,是一个正在舞剑的蓝衣男子,身姿潇洒,眉目俊朗,剑气浩然。
右下方盖了两枚印章,不难猜出,这是□□武和杨心云的合作之画,画的是彼此。
看了很久,叶飞夏才舍得放下,这才拿起这只奇怪的空木盒。不算大,甚至远不及女子的首饰盒,可做工倒是极为精致,上面刻了许多细致的花纹,却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叶飞夏一连研究了十数日,也仍不明白这木盒究竟作何用处。
一次偶然,他靠在窗边,映着阳光细看,忽然觉得眼角一闪,对面墙上似有什么亮光晃过。叶飞夏略一思索,忙细细地调整了木盒的角度,终于,墙上再次出现一抹亮光,是这木盒上的图案反射了阳光照在墙壁上的。
那一抹亮光不过半个手掌大小,呈四方形状,明明暗暗,看得出也是一副奇怪的图案。叶飞夏仔细辨别了一番,猛然一惊。
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