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鱼当成花环摇来摇去。
“发鱼吧发鱼吧,”刀客大声嚷。“有鼠鼠在。”
“才不发鱼给你这种坏人。”武金宝嚷回去。“等着瞧,我大爹二爹能揍扁你。”
刀客莫名其妙地耸耸肩膀,摘下背上的短弓。
“小串快跑!!”武金宝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
武家墙上就挂着一把大弓,可小黑狼并不知道那是干啥用的。
刀客正在搭箭,小黑狼还在看。
武金宝大叫一声,和小猪一起冲上去。
刀客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武金宝在胳膊上咬了一大口,然后又被小猪撞了个五体投地。
小猪结结实实骑在刀客身上,刀客在地上乱抓一阵,抓起很多烂泥,然后就不动了。
“死掉了耶。”小猪吃惊地往屁股下面看。
小狼上前闻了闻。
“没死。这个算我的猎物。臭小娘,把他带回去,加点大酱腌着慢慢吃。”
他翻了个白眼给小猪。
“你们钻出来干嘛,添乱!”
第10章
武家后院搭起简易木板秤,一头站小猪,一头搁刀客,刀客那头沉在地下。
大块头在小猪边上放了十斤米,木板晃悠几下,慢慢升到两边一般平。
“八尺五寸长,一百三十斤。”大块头宣布。
“还成,够吃五六天。”小黑狼跟小猪说。“前腿是我的,谁也别抢。”
“二爹二爹,我们真的要吃掉他吗?”武金宝缠着问。
大块头抱着胳膊,眼睛转转打算盘。
“不吃,留着送人。”
武金宝松了口气。
小黑狼不高兴。
“凭啥?那是我辛苦打来的!臭小娘,叫你傻爹当心点,别以为熟人老子就不敢咬!”
武金宝举起一根胡萝卜似的胖手指,“嘘,人不能吃。吃人的要变妖怪,还要被猴行者打死的,阿爹说的。”
“呸,猴子敢跟狼斗吗!”c
“猴行者可厉害了。他会变成小虫飞到你肚子里,他还有这么老长老粗的金箍棒,比房子还粗。他有顺风耳和千里眼,有坏人他都知道。”武金宝两眼亮亮的,“我想要他的毛,可以变好多好多肉饼。”
小黑狼很不甘心,可是又怕猴行者真钻他肚里,只好恨恨啐唾沫。
大块土兴冲冲去叫潘金莲。
“喂,泼妇,给你找了个老公。”
潘金莲打量刀客半秒,转身拧大块头耳朵。
“分明是个爹!”
大块头挡住她的尖指甲,继续热情推销。
“哪里,剃掉胡子还能看。再拿胰子格支格支洗一回,保证卖相好。对男人我比你有经验。”
潘金莲凑近瞅瞅。
“臭死了,一股子馊味!”
“胡人当然得有点胡臭,洗干净再用嘛。”
“放屁!当老娘什么人!”
“这么多年交情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大块头左手庄严指天。“jiān_shā随便,又不要你出钱。实在看不上,插根稻草卖了他!”
“我说,你该不会就是这样把秀才搞到手的吧?”潘金莲挑起两片儿柳叶眉。
“切,老子明聘正娶!”大块头往门那边看看,小声补充。“我哥才是先奸后婚。”
潘金莲晒笑。
“上梁不正下梁歪,大狗撒尿小狗跟。”
大块头闪电般掏出胰子和鬃刷。
“闲话少说,要就快下手。不然我处理给白寡妇了。”
潘金莲踢踢刀客的腿,从破裤子上落下一些毛球。她捡起看了看。
“鬼针草。鞋底还有羊驼粪。打契丹人地界过来的。”
“探子?”大块头紧张了,“我寻大哥去。”
“先搜身,你负责扒裤子。”
“我正经男人有家有口,不干这事。”
“就别提溜着腌鸡充新鲜货了。”潘金莲作势掏裆,“怎么,不敢跟人比?”
大块头很不屑。
“懒得跟你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老二管用不在嘴上,基本上这是个技术活。——何况我尺寸标准得很,主要是怕老婆误会。懂不?”
“秀才那头我去说。”
“不干。”
“哎,武大哥!”潘金莲扬声大叫,“给你介绍一本年度畅销书——”
大块头光速冲过去堵嘴。
“不要每次都拿这说事!有本事换个来!”
“一招鲜,吃遍天。”潘金莲笑眯眯。
大块头无奈,发给武金宝几个铜板,哄她出去买糖葫芦。
“金宝金宝,等我们一下。”小猪拿鼻子拱小狼,“一起嘛。”
小黑狼留恋地望望那百多斤的一大坨肉,吸溜口唾沫,一步三回头离开了伤心地。
潘金莲捂着鼻子翻看刀客衣裳。
“火镰火石和火绒各一件、金枪药一小盒、地图一张、罗刹文《圣经》一本,碎银子和银币若干。雕花小镜子一面,我恶!喂,他那半边还有点啥?”
“裤带一根,破裤子一条。等等,裤带是夹层的,里边塞着东西。”大块头递过张二指宽的羊皮纸。“你看看认得不?”
潘金莲眯细眼。
“三天三夜……碰到你,白头的月亮……走过来。三天三夜……肚子饿,热情抱住……这一刻。”
大块头的眼神很复杂,怀疑、怜悯、同情和理解,千丝万缕兜兜转转。
“别担心,我说处理给白寡妇是开玩笑的,”他温柔摸潘金莲肩膀。“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激动,来,深呼吸,放轻松点。”
潘金莲一掌盖面,大块头立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