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朵,终于缓缓吐出那几个字:
“——他被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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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得令人莫名不安的房子。男人抱着那个东西缓步走到那黑暗的走廊尽头,看见那扇原本该是锁着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他却依旧不死心一样,期待着推开那道门后,能够看见那个人的脸。所以他非常小心地用手肘推开了门,好像怕打扰到里面的人。他努力想要自己不要露出笑容,要平静地把手中的东西送给那个人。
“——老爷,少爷已经走了。”
背后突兀的响起那个苍老的声音。
他却好像没有听懂一样。目光依旧在搜寻着整个房间,一遍遍搜寻,却一遍遍发现它只是空空,寻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不要找了,老爷。他走了,我放他走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手中的盒子掉到了地上,从里面发出一声呜咽,雪白的毛团从跌落的盒盖后滚出来,缩到了角落里。
男人的身体抽搐着,慢慢蹲下来,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又一次逼走了我爱的人……
“老爷,吃点东西吗……”
小声地询问着,得不到任何回答。快一天了,男人坐在窗前的靠椅里,望着外面,脸上没有任何喜怒。
虽已料到是这个结果,真正面对依旧感到无能为力。是自己的举动直接导致了江无尘目前的状况,江无尘却一点也没有责备他,张溥心中已经非常难过了。轻轻叹息一声,张溥将碟子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悄悄退出去了。
男人一直沉默坐着,直到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忽然蹭上了男人的腿,男人冻结的表情才有了一点点变化,动也不动的眼珠才慢慢转动起来,看向腿边的那个东西。
那个雪白的小东西发出呜呜的叫声,抬头望着男人,好像在好奇他的失神。
男人弯□,慢慢将那个雪白的毛球抱起来,双手举到了空中。毛球在空中悠闲地摇晃着尾巴,望着他的眼神仿佛单纯又幸福。男人望着那双眼睛,忽然低低道:
“雪花,你知道我很后悔吗,雪花……”
门忽然又开了,张溥冲了进来:
“老爷,对不起,那只狗——”
声音戛然而止。老管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从来宠物过敏的主人正抱着那只狗。
“穿着长袖抱雪花一会儿也是没问题的。”男人淡淡说着。
男人居然还从缄默中开口说话了,张溥不由看到了一丝希望。从老爷手中接过“雪花”,张溥就试探着道:
“吃点东西么,老爷?”
“吃一些。”
江无尘说着,还自己伸手拿过了旁边的碟子。张溥大喜过望,连忙下去吩咐仆人们送菜上来。
还没有吃几口,一个仆人却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谢家的少爷想要见您。”
男人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吐出那个都快生疏的名字:
“……谢、生?”
“是的。他说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告诉您。”
“……让他进来。”
当谢生走进大厅,看到江无尘俊朗的面孔上毫无表情,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明明如此戒备,却这样爽快的答应见我,看来那天我的确没有看错——那个人,已经不在你这里了。”
江无尘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他在哪里。”
“我在二楼,看见他从花店出来,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突然拐弯的车撞倒了。我以为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可是当我冲下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江无尘的眸子瞬间狠厉地眯起,轻声道:
“看清了司机吗?”
谢生伸手将一卷录像放在了桌上: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这是事发当时的录像带。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了。”
谢生临走之时还留下了一句话:“江无尘,不得不说我对你很失望,我把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托付给了你,你却都让他们受伤离去。无论如何,我还是尊重那个人的选择,请你不要再辜负他。”
对于如此毫不留情的话,男人居然也没有发怒。黑白录像带中的画面在流动,清晰可见少年被撞晕倒后被一个接近老年的男人迅速抱上了车,绝尘而去。
男人的目光久久定格在那画面上,从未有过的狠绝慢慢从眸子里溢了出来,男人轻声道:
“江晚临,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u--leven(
11.u----leven
「临……」
……爸爸。
「临……」
爸爸……
「临……」
爸爸……你在哪里,爸爸……
怎么追也追不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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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发出一声非常轻的呻.吟,江晚临慢慢醒了过来。
头很重,全身都很酸痛。发生了什么?记忆停留在他穿过马路的那一秒,汽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鸣音。那辆车突然急速转弯,失控一般向他直直驶来,呼啸的黑影在他倏然撑大的眼中迅速放大、放大。身体被抛起,刚买的花脱手而出,意识在同时挣离了他的躯壳——
那么,自己现在是被送去了医院么?幸好、幸好……无论如何,活下来了……自己活下来了。自己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贪恋生,贪恋可以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