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
是个柔美清甜的女声,她这么笑着在他的耳畔说了些什么,伴随一些光怪陆离的片段一一从眼前闪过,又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他想回答的,却已经来不及了。
紧接着,他醒了过来,在某处繁华的大街上。
可没人可以看见他,也没人可以听见他的话语。
更麻烦的是他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似乎打算吃了自己。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奇幻了,那就一定是因为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从以上这些个现象推论——他应该是死了。
可他是怎么死的?
他完全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毫无疑问,他失忆了。
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又要躲着那些分分秒想吃自己的怪物,他干脆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此以后整日整夜地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而他也渐渐认识到了,他曾经熟悉的世界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在近在咫尺的人群是那么格格不入。
已死之人,却无处可归。
他或许还有什么放不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心也跟着清空的大脑一起越来越空虚。
“到底还能做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一想就是好几天,而唯一陪伴他的只有路灯和边上那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同样也是这么多天,他看着在便利店进进出出的男女老少,忽然意识到这个位置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他看着店里面摆满了的食物,摸了摸应该感觉不到饿的肚子,有些郁闷地托了把下巴——
“……好想喝罐啤酒啊。”
也就是在那里,他遇到了那个改变自己一成不变的死后生活的人……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神。
第一次看到夜斗的时候,他是在跟一个年轻女人吵架,他还以为他们是对情侣,吵架的起因是年轻女人想进便利店吃个包子,而他却死活不肯给一个钢镚。
也就是由这个点开始,女人开始了对男人无尽的控诉,最后哭嚎着要离开,而他却哭得比她还要伤心,说什么才在一起两个礼拜就要离开,让她再好好考虑下。
但结局还是那么无情,年轻女人走了,临走前还有一段完全无法理解的分手宣言……最近的年轻人在流行这些东西吗?他难道已经死很久了?
他陷入了深思,紧接着用无限同情的目光看着趴在地上不停颤抖着小身板男人。如果他还活着,或许还能安慰下这个可怜的男人,但他现在没人看得见,只得用目光默默给他鼓励,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句——
“这年头连个包子都舍不得给女友买,真是活该被甩。”
“你懂个什么啊?!”
“……诶?”
没想到的,那个男人闻声竟抹了把眼泪朝他看了过来——他确实是在跟他说话。
“你知道衡音是什么胃口吗?!……她一顿抵我三天啊!!!”那个男人说着还冲了过来,抓起他的领口狠狠地摇了好几下,连唾沫都喷了他一脸。
“……”
这个男人……看得到他?
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更让他欣喜的了,但如果对方不趴在他身边声泪俱下地诉说了整整两小时的苦逼遭遇,他会更开心认识他。
“衡音算是个不错的神器啊,如果她的胃口能再小点就好了。”名叫夜斗、自称为神的男人——对,他只花了一分钟就消化了他说自己是神这件事,抹了最后一把眼泪,而脸上的表情其实更像是在哀叹这两个礼拜自己失去的伙食费。
“啊啊……”夜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抓抓头发,“没有神器的话,我可是会很难办的啊。”
然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脸上,还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也是亡灵吧?有没有兴趣到我这儿来打工?”
他愣了下,从刚才的谈话中也大概明白了夜斗这话是什么意思,稍微想了三秒吧,他最后透过便利店里的玻璃窗一指架子上成排的铝制罐子——
“好哇,如果你给我买罐啤酒的话。”
……
就这样,他成了夜斗神的神器,还拥有了新的名字——弘音。
他一直觉得夜斗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至少那个时候他把不愿买包子的钱拿出来给他买了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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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神明大人其实与他以为的神明相去甚远,没有自己的神社也没有多少信徒供奉,每天都穿着同样的一套运动服去打些散工,然后赚那可怜的五块钱。
其实是个笨蛋吧那个家伙,在与他相处的短短几天里他就知道了。
但他是感谢夜斗的,有了新名字就像是获得了新生,正是夜斗给予失去了一切的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但是除此以外,他决定绝不能跟夜斗有太多交集,尤其是金钱方面。
事实上他是在跟着夜斗混了好几天后就决定自己去打些零工,但他毕竟是神器,很多工作并不适合,而期间他选择去投稿也纯属闲出来的,没想到却成功了。
给自己取了个顺眼的笔名,然后开始正式供稿,当然都是瞒着夜斗做的,因为他其实一直都有个私心。
他笔下的故事很多都是偶然间闪过的片段,虽然很不清晰,大多也只有一个隐约看出轮廓的女人存在,但他明白那一定是有关他生前的记忆。
或许这样就能找到她吧,那个占据他大多数记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