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藏起来,谁都不要给。
谁都不给的,只属于他麦柯一个人的滕胖子……
……
麦柯只觉得疼。
脖子上一开始只是麻麻地疼,然后那股子疼好像从脖子一直深到了他的喉管,然后到了肺,到了胸口,然后蔓延到了全身。
好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一样,呼吸好困难。
“醒了。”
麦柯耳朵嗡嗡——地都是杂音,但是听到有个女人的声响。
然后有人长长叹了口气。他的眼睛被拨开,强光照了进来,然后白色的袖子在他的眼前划过,一个声音有点不耐烦道:“我能走了嘛?”
“这次梁医生帮了大忙,再留一会儿吧,外头的人我们医院真的惹不起。”
年轻的医生冷哼了一句朝着麦柯的反方向走了。
然后麦柯听到护士说了几句闲话,他被推到了一个房间里。很快周围有仪器转动的声响,有护士让他按照她的要求动手动脚。
麦柯觉得全身都不像是自己的,但是还能控制。
很快又是一阵的脚步声。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麦柯觉得有点冷。
脖子那儿一阵阵地像是被人掐着。
他看到房间里的灯,灯管里有几个虫子的尸体……
他没死。
他没死。
他醒了。
——为什么?
麦柯扯了扯嘴,想嘲笑下自己,发现嘴角扯到了脖子——好疼,好难受。
他不想去面对呀,活着的事,他都不想去面对。好累,好心烦,好绝望。
麦柯很想妈妈。
也很想爸爸。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一家四口的温暖。
那时候妹妹就是一个小小的婴儿,妈妈好漂亮好柔软,爸爸也总是笑着的。
他的生活总是快乐和期待。
为什么妈妈就没有醒过来呢?为什么爸爸也跟着妈妈走了呢?为什么最后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来承担?他也会累呀,也想休息了,也想走了。
麦柯昏昏沉沉地。迷迷糊糊间,思绪都不能继续。
好像又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周围多了很多呼吸声。
麦柯有一点点困,他想再试一试,或许这次睡了,他就会彻底的睡死,再也不要醒过来了。
“麦柯,麦柯……”
有人喊他。
是滕诚。麦柯熟悉这个声音。
麦柯不想理会,他也转不了头。
有人亲了亲他的额头。滕诚的嘴唇干干的,好像很久没有喝水了,麦柯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滕诚通红的眼睛,有点吓人。
“醒了……”
真的是土豪。
土豪在哭?
好丑。
“啊……”麦柯想说话,发现张了张嘴,脖子一阵酸疼,呛得他满眼的眼泪。
滕诚吓到了,啪——地一下,眼泪滴在了麦柯的脸上。
热热的:“别说话,什么都别说。好不容易醒来的,别动。”
麦柯一只手被抓着,滕诚红着眼睛看着他。
麦柯以为自己做梦。
很好,但是好累,还想多看几眼,只可惜,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梁青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在酒店门口蹲点,然后直接拉去的医院。
他黑着脸去了那个特别vip病房,看到自己的雇主。
好像昨天看起来还人模人样的怎么今天一看——憔悴成了狗。
“他睡了好久,怎么还没醒来?”男人瞪着他。
“就是普通睡眠,真是睡死了,心跳就不跳了。”梁青指了指边上一个仪器。不过还是很敬业地查看了麦柯的瞳孔反应和心率。
“挺好,今天麻药全清了,他用药很特殊。今天他会很难过,你就多照顾点吧,别让病人激动。淡定。”
滕诚从头到尾没看过医生一眼,可还是特别认真道:“谢谢。”
“没什么事儿,我先……”梁青那个走字还没说出口。
滕诚说了句:“他又醒了。”
得,走不了了,等着看好戏吧。
麦柯比昨晚醒来的时候清醒了很多。
他看了看滕诚,很快眼神就从迷茫变成了警觉。
“啊……”麦柯还是不能说话。特别特别的疼。
滕诚赶忙摇摇头道:“我懂我懂……是不是疼?没关系的,医生说今天过了就会好受些。我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滕诚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这辈子他也有发出这样温柔声音的时候。
一点都没有什么意识到,他看着麦柯的眼神都要化成水了。
滕诚也是经过了这次才稍微明白一点麦柯对甜甜能在乎保护成那样,是因为真的爱一个人,连为他去死都愿意。”我好希望现在受罪的人是我……你要吓死我才罢休吗?哎,别……别哭。”
滕诚看到麦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然后眼睛慢慢地红了起来,然后,麦柯哭了。
滕诚吓了一跳,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温柔的话,只是越说麦柯哭得就越厉害。
滕诚心都要跳出来了。
帮他擦着眼泪,找医生帮忙——
结果那个麻醉师竟然拿着个手机在拍他。
滕诚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找回滕胜老总的架子瞪着人。
梁青从屏幕里看到雇主不高兴了,看了看麦柯的情况好像是不太好:“你出去吧,严重影响病人情绪,他朋友不是在外头?”
滕诚看看麦柯又看看梁青,出去了。
王良一看滕诚出来要进去。
结果梁青开了门说了句:“你还是回来吧,病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