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贼曲老三道:“石大爷客气了,兄弟几个近段日子给官差追的紧,有上顿没下顿的,全都急红了眼,心里一急,这握刀子的手可能就不太听使唤,若遇到不顺心的事,可能就不只是越货了,还请石大爷给手下人说一声,别闹出人命来了。”
他话虽然客气,可是言语之中却极是恫吓,石虎道:“兄弟也知道排帮几位兄弟的不易,李老大那里我也有孝敬,这船中的都是秀王爷的贵客,还请曲老三给在下几分薄面,回头定会重谢。”
曲老三将脸一板道:“我平生最恨用别人来压我,还啰嗦什么,并肩子上啊。”他用抽刀一挥,向身后手下道:“杀了姓方的。”说完抢先攀了船舷,登上大船。
石虎脸色一寒,将手中长枪一亮喝道:“曲老三,当真这么不给面子么?”
曲老三将刀一横,大声道:“你不挡我财路,我就给你面子。”说着绕了他向船后舱走去,石虎挺枪向他后背刺去,曲老三早有防备,回身一刀格开,两人顿时打在一处,曲老三带来的手下纷纷攀了船舷上到大船上来,石虎的船工却全都是劳苦大众,却不敢上前相博,全都习惯性的抱了脑袋蹲在地上,看来他们已经经历过多次水盗抢劫。
单是石虎一人,难敌这许多水贼,方进石见势不妙,赶忙跑下船头到了自己人一处,从郓王府中跟出来的还算镇定,锦线庄跟过来的数人都是满面惊惧,不知所措。
不过数个回合,石虎就让曲老三和其手下合力擒下,他小腿中了一刀,鲜血直流,曲老三得意的从船头提刀赶到船尾,向这里聚集的方进石带来的人群高喊道:“谁是姓方的?”
云奴儿抱了自己的那把琵琶站在方进石身侧,她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琵琶的头部,方进石知道里面有一把短剑,他拉了拉云奴儿的衣袖摇摇头,然后向前走了一步道:“在下姓方。”
他就这么随便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半点的慌乱,曲老三对他的镇定感到很是意外,他将刀虚挥一下才道:“有人出钱要杀了你,爷为钱而来,非是和你有仇,到了地府莫给说错了。”
方进石大笑道:“没想到你这做贼的说话还这么有趣儿,淮东和其他地方的人果然不同。”
他这么一说话,似乎全然不把当前危险的情况看在眼里,曲老三从来没见过这等情况,有些傻眼了,他怒了道:“砍了你的脑袋你就不觉得有趣了。”说完提刀要上,方进石急道:“且慢且慢。”
曲老三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快些说来,大爷等不及了。”
方进石道:“没有什么遗言,只是想问一下我这条命值多少银钱,谁出的价,也好向地府告知。”
曲老三已经完全给他不在乎的态度气的狂了,再不多话,冲上来就向他挥刀砍去,魏崇早已准备好,提刀来迎,曲老三大喊道:“一个不留,全杀了。”手下人一齐冲上来,向了人群砍杀。
跟随方进石而来的郓王府随从们一齐上前相迎,这些人或是手持简单武器木棒,或是直接空手相迎,曲老三久战不下魏崇,耳听场中惨叫声四起,偷眼望去,自己手下手持武器,竟然远不是这些被抢劫者的敌手,三下两下,不是给抢了兵器砍翻,就是倒地不起,更有几人眼见不敌,仓惶奔上船头跃入江水中逃命。
曲老三猛砍一刀,趁着魏崇闪避之余,急速后跃,快速从船头跃到江中,郓王府中领头的一位壮汉捡了地上长枪,站在船头跟着向了水中猛力掷出,水中慢慢浮起一片殷红,久久不去。
云奴儿望着场边一直静静看着打斗的方进石,走了过去,方进石向了方才投枪的壮汉道:“林教头兄弟们辛苦,这些强盗就劳烦各位看管好了,到了前方交给当地官府处置。”
那林教头也不多言,只是淡淡说了句:“自会去办。”他带来的这些属下不过二十来人,打斗时多是手无寸铁,拿下这些盗贼竟然无一人受伤,武力之悬殊可见一斑。
方进石道:“那就有劳了。”
石虎在两个船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向方进石抱歉着道:“着实对不住了,不曾想会出这样的事来,还好方头领手下人厉害,否则真不知如何向秀王交待。”
方进石道:“石大哥也尽了力了,累及石大哥受伤,真是过意不去,不知船上有没有郎中?”
石虎摇摇头道:“这点小伤不当紧,还是赶紧开船,莫要让排帮其他分号赶过来就不好了,要到了陆上才算平安。”
方进石点头称是,这些船工马上重新开船,向了下流而去。
方进石安顿好随行的人,回到自己的船舱之中,云奴儿上前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方进石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对她道:“方才有没有惊着你?”
云奴儿摇摇头,却又跟着点了点头,方进石放下茶杯,搂过她的腰来拍拍她的小腹,然后道:“别的都不怕,就怕他受惊了就不妙了。”
云奴儿这才道:“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却又怕那些人伤到你。”
方进石笑了一笑道:“那些人是郓王爷从皇城侍卫司中挑出来的高手,尤其是那位林教头,不仅是八十万禁军的教头,还是十万人里挑一的带器械卫,这些个小毛贼他们还瞧不在眼里呢。”
云奴儿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方进石道:“不是我早有准备,是我身负郓王爷使命,替他使用这几百上千万贯买茶,这么多的钱难保个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