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鄂迈步走到店中,陈麓君正巧出来看到,上前叫了声:“大哥。”张宗鄂点了点头,道:“李将军呢?”
陈麓君道:“在天字号上房,我去请他下来。”张宗鄂道:“怎可让李将军下来见我,我应当登门去请李将军的。”
他本要上楼,却忽然停了下来,竟向那黄衣村姑走去,那村姑自他进门,便背对着他,将目光投向窗外,此时听得背后脚步声,冷冷说了一句:“你不用走过来,我说过不会再理你的。”
她虽说背对着张宗鄂,实则早就看到他了,张宗鄂竟然听了她的话不再向前,站在那里笑道:“你既然都到这里了,难道真的过门不入么?”
那村姑依然没有回头,双手托了下巴,眨了眨眼睛道:“我不和言而无信之人说话。”她话是这样说,口气却是像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随和。
张宗鄂淡然一笑,道:“令尊令堂可好?”
那村姑此时才回过头来,脸上竟然难得挂了一丝微笑道:“若是你们不去气他们两位,他们肯定是好的。”
张宗鄂微笑道:“我们何时气他们了?”
这村姑抢白道:“这还没有气他们啊?你们还想怎么样气他们?”
张宗鄂笑而摇了摇头,赶忙转移话题道:“你们公子可好?听说他也到了陕西,一直也没有见到他。”
那村姑道:“该见到时便会见到,他下个月就成亲了,你可千万别把事情办砸了,让他成亲都没个好心情。”
张宗鄂一愣道:“不是说到了冬天的时候才成亲的吗?怎么忽然提前了?”
那村姑道:“他也不想提前的,只是九哥看上了那位巩姑娘的妹妹,九哥催的急,想尽快迎亲,可是哪有姐姐未嫁妹妹先嫁的?于是只好提前了。”
张宗鄂道:“九哥是谁?”
那村姑道:“康王赵构。”
张宗鄂沉思了一下道:“你先别走,我去见过李将军,再来和你说话。”
那村姑笑道:“只怕那李将军会让你失望的。”张宗鄂奇道:“你怎么知道?”
村姑笑了一下道:“我自然知道,我现在就上会盟山去,对了,我还带了一个人,你帮我先好好照顾一下他,若是有了什么闪失,我便拿你就问。”
张宗鄂笑道:“嗯,带了人了?这我可要看看谁会这么倒霉。”
那村姑脸上一红,道:“谁倒霉反正你也管不着。”她向前走了两步,对张宗鄂小声说了一句话,张宗鄂听后眉头一锁,抬头看着这村姑,道:“这厮怎么找上你了?”
那村姑道:“他只认得我,便来求我,我给他求的没了办法,只好带他前来。”
张宗鄂长出了一口气道:“此事已成定局,来了又有何用?早知如今,又何必当初呢?他这样一来,自取其辱不说,之前他们的所有努力,只怕都会有了变数。”
那村姑也是默然,张宗鄂又道:“你想将他带到哪里去?这厮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那村姑叹了一口气道:“他一直送到边境之地,怎会不知道利害?只是夫妻情重,听得出了变故,便冒险前来,他总是以为我在骗他,一定要得了准信才肯回去。”
张宗鄂听后又是长出了一口气,抬着看了看那二楼的房间,道:“如何才能算是准信?难道让他们相见?此时他们已经岌岌可危,既然选择了这样做,第一莫做,第二莫休,似这等儿女情长,便莫要出这头做英雄,他若是真想见那女人,我便送他上山,看看到时辽国有多少人唾骂于他,耶律大石能扒下他几层皮来!”…,
方进石躲在后墙听张宗鄂和那村姑说话,他看这村姑和张宗鄂说话,开始是冷冷冰冰,后来又是满面笑容,感觉倒像是家人一样,后面又听到那九哥康王赵构,心中就是一动,他自然知道,这康王赵构,就是以后的宋高宗,听到这黄衣村姑提起,便更是留神细听,后面又听两人讲话,虽然这村姑说和她一起来的那名大汉的身份姓名时压低了声音,可是他好像隐隐约约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只是一时还猜不出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黄衣村姑叹息一声道:“哎,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总之,莫要为难他就是了,我想他也一定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便让他在你山寨中住上一段时间,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说以后的了。”
定了一下她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带他去何处,又不能任他这样的游荡,想来想去,还是放在你们山寨放心些。”
张宗鄂道:“好吧,我先去见李将军,你也去见见你的小外甥,他出生以来还没有见过他的小姨呢。”
那村姑嗯了一声,张宗鄂转过身去,上了楼去见李孝忠。
方进石这才听出来,原来这黄衣村姑是张宗鄂的小姨子,他想起在那陈瞎子家里见到的那个像个地主管家婆一样的张夫人,现在细想起来,这黄衣村姑长的倒真有几分和她相似。
“你在这里看什么?”方进石身后传来黄金绵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黄金绵又换了一件淡青色的衣服,想是听他取笑穿着大红衣服像个新娘子,便羞于再穿那件大红衣服。
方进石淡然一笑道:“没看什么,那个会盟山上的头领张宗鄂到了,原来他是那个穿黄衣服姑娘的姐夫。”
黄金绵哦了一声,道:“你不是认得他么?怎么躲在这里不肯出去相见?”
方进石道:“他现在有大事和那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