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却和小石头犹如父子一般。
小石头最后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孩童一样的伤感表情,是因为他知道,沈落就要离他而去了,从此他都要靠自己了。
乾元二十三年,五月初一日。
皇储引耀文,容极天子。
“改元‘思尘’,号思尘帝!”简从念出加冕的最后一句,心里不禁感慨。
皇上为了思念龙轻尘,竟然把年号改为了‘思尘’,思尘帝横空出世,成为少数在年号上具有浪漫色彩的皇帝之一。
“承火凤之神名义,光耀大凤九州。先帝一生开疆扩土,震慑九州,勤勉为民,天耀四海。威德并茂,文治武功,承先予后,教化凡尘。今敬封先帝‘乾元大帝’尊贵称号,以受万世敬仰,功绩万古流芳!”沈落宣完了他在大凤皇朝的最后一封旨意。
“大帝天威浩荡,乾元千古流芳!”百官一起山呼到。
落影湖中。
沈落坐在凉亭里,看着远方的穿云峰。
新帝登基他就回来了,成为了最为洒然的太傅。
思尘帝予以神官护卫,仪仗堪比帝王给沈落。
而此时的沈落,不过白衣素袍,白发黑带,端坐在乌石嘴上。
阮琴放在一旁,画架放在一旁。
微风带拂来片片的情花,烟雨飘摇的山势之间,初夏微风微微而过。
云雾深锁之间,狭窄的水道中,孤帆远影之间,是不时飞过的白鹭长鸣。
情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每都被山风吹拂到凉亭这里,沈落拿笔悠悠的画着水墨的烟雨情花,画到红花时,往往笑看看落在手里的情花花瓣。
可他却没有用,而是放在嘴边微微一吹,他掌控的风的力量使情花飘落下山峰,洋洋洒洒的在水道之上飘荡,最后掉入大湖涛涛之上,浮浮沉沉,没入水底。
沈落抖抖手,手上被风劲割破的手指,鲜血如珠而出,沈落拿着手指上的鲜血,落在画面上,烟雨寒山之间的情花莺莺燕燕的出现在画面上,绯红一片,醒目而鲜艳。
思尘帝二年,国维先生病故于乾元大帝永辉陵。
前太傅沈落未有现身,仅送‘万世之师’匾额一副。
二年三月,思尘帝封简从右丞相。
浅月然御林军统领。
思尘三年,乌石嘴九月深秋。
“少年不识愁滋味。”沈落看着明月当空,手抱阮琴轻抚。
山崖下,一艘乌篷船守在下面三夜未走。
“大家,您不去看看太傅吗?”娜丝的弟子问:“您不是为了来照顾太傅才来的吗?”
娜丝端坐船头,听着琴音,三夜不动,轻摇俊脸,泪珠泛泛。
“走吧,太傅安好我便安心了。”娜丝说到。
小船离开,娜丝回头看看乌石嘴,可惜看不到那人的绰绰身姿,但是他的琴音里,空灵而游离,已经超越了音域的境界。
思尘五年,凤凰殿上。
“臣等代全国百姓恭请皇上加封太傅沈落殿下尊贵称号‘越古开河青天万圣光辉普照殿下!’”百官跪在地上看着思尘帝。
唯有左相百里松然和右相简从纹丝未动。
“两相难道不同意我们的提议吗?”御林军大将军浅月然促促眉头说到,心里有些不满。
简从摇摇头:“太傅有过钧旨,此生‘活不入皇都,名不流青史’,随风而来,化尘而去,死后天下再无沈落!”
百官一愣,看着二十岁的思尘帝。
年轻的皇帝,俊脸冰然,如同他的先生一样,端坐在金凤宝座之上,俯视着帝国的一切,蔚然不动如山,从容指点江山。
“你们都是龙七叔的儿子?”沈落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说到。
“是,太傅!”三人看着这个神秘的太傅,年轻的脸庞上冷然如霜,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愁。
整整十一年,他没有一步。
“龙七叔是好人,曾经为了我和轻尘说话,也和阿松爷不错。他们走的时候,埋都靠着埋的。”沈落说到。
“是,我爹说要世代铭记您的大德,您是我们这里千年难得的传奇人物。”龙七叔的大儿子龙满回答。
“我要死了。”沈落说到。
跪着的三个人,吓得脸都白了。
“我死之后,随葬的物品很多,我也管不了,你们留下这张画,切记保管好,我就埋在这里。”沈落递给他们一张画卷。
“您这是?”龙满不解的问。
“八百年后,这里的人都要死绝,你们拿着这张画,还有三万两银子,躲去山那头,不要出来,建好祖祠,告诉他们,日后要守护高夫庙。”沈落递给他们一张银牌。
“是!”三人磕头叩拜。
沈落点点头:“去吧,记住我的这张图,图上是副画,画里有深意,但是不要说破,将来供在祠堂。”
“是!”龙满三兄弟再磕头。
八百二十年后。
中央联盟五十七年,湖州落影湖血吸虫病爆发,十村绝户,为龙氏后山一族无事,于联盟八十年重建原址,复守高夫将军庙。
做完这一切,沈落坐在书房,铺开画纸,最后画上一副画。
思尘十一年,二月初三,烟雨笼罩江南。
皇都外海却艳阳高悬,双彩虹出现,是为数十年难见。
前太傅沈落病故湖州乌,是年三十二岁。
帝闻噩耗,早朝痛哭凤凰殿上。
二月初十日,皇帝及百官亲自至湖州,皇帝和祁王引俊文前排扶灵,后面是两相以及引氏全部郡王。灵柩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