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啊，不过咱俩也没提过这事儿所以你不知道。”方铮倒回了床上，“以前我爸教过我，挺容易的，呛几回儿水就学会了，那个时候挺逗的，柯柯还小，超级小，我记得那时候他就那么点儿，我爸就拎着他放在泳池上面，刚碰到水他就哇哇哭了。”
林路笑了起来：“拎着”
“抽了，”方铮也乐了，“怎么没抽，举着只大凉拖全泳池追着抽呢!最后我爸还是躲我后面我妈才收手了。”
林路叠着衣服的手突然停住了，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方铮以前小时候因为考得挺好的，所以叔叔阿姨带他出去玩儿的那几次当中的某一次，他不知道方铮说起这些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以前的事儿，会不会难受。
方铮这会儿没在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路还没搭腔的缘故，林路把手上的衣服迅速叠好，在方铮旁边盘腿坐了下来。
方铮本来是在闭着眼睛的，感受到林路坐在了床上之后他眼皮动了动，然后拼命的眨了眨之后才睁开了眼睛。
眼眶有点儿红。
“我妈都……”方铮又把手臂挡在了眼睛上，他声音有点儿嘶哑，“多久没带我出去玩过了。”
林路拿手在方铮眼睛下面淡色的斑点上摸了摸，努力装出轻松的语气：“方铮，这次出去教我游泳吧?我也没比柯柯厉害多少，我可怂了，一进水就抱着个救生圈不肯撒手了，你要是没把我教会了，你就自己识相点儿沉海底去吧。”
方铮没说话，良久之后林路听到他啧了声：“还我识相点儿，谁给你的自信说这话的啊?”
林路看他已经缓了过来，一颗吊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地，他长舒了一口气，也躺在了床上，和方铮头并着头，肩并着肩：“你给的，方铮你给的。”
“哟!”方铮支起胳膊压在了林路身上，“林路你现在脸皮挺厚啊?”
林路看着他放大在面前的脸，在心底生出把这人直接掀倒压着身下肆意的吃抹一通的冲动前，很坚定的把头偏开了。
不过这个动作没成功，因为方铮在他刚打算偏头的时候，抓住了他的头发，一脸不可置信的和林路脸对着脸。
这个动作，这个距离，简直要了林路的命了。
“你真白了不少啊?”方铮出溜在床外的小腿抵住了同样出溜在床外的林路的腿，然后林路就看着他压在自己的身上，很磨人的扭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我刚刚比了一下，我俩居然好像差不多高了?”
宝贝儿，比身高咱不能站起来比吗?
林路咬着嘴唇，只能暗自乞求自己下半身不要给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反应。
不过好像乞求没什么用，在方铮隔的如此近，身体一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和他互相紧贴着的情况下，没点儿反应好像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林路在自己下半身起立敬礼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把还压在自己身上，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方铮一把推开了。
“我操!”方铮被林路这一把直接掀到了地上，他瞪着林路，“这是第二次了吧你他妈动不动掀我干什么?”
林路侧了侧身子，背对着他，声音虚弱：“我肚子不舒服。”
“啊我也没压到你肚子啊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不行，我看看。”
“别别别别过来!”林路弯起了腰，“您能出去吗?让我自己缓缓。”
“你缓缓跟我出去有什么关系啊?”方铮站起来朝林路走了过去，“要不我帮你揉揉肚子?”
“不不不不用了!”林路往前移了移，仍然保持着弓着身子的姿势，“你去帮我倒杯热水吧，我可能就是今早上吃了块冰西瓜所以胃受刺激了，你去帮我倒杯水，我自己在这缓一下就成。”
“真不用我帮你揉揉?”方铮问，“要不我再去拿点儿肚子痛的药上来?”
“不用!”林路说，“不用揉!不用药!”
你走了就行，真的!
“那好吧，”方铮转身往外走，“你先躺会儿，我马上就来。”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马上的!
林路听到方铮的脚步声渐渐的往下，变小，消失，他才松了口气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有了刚刚那么惊险的对话，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斗志昂扬了，林路松了松裤子，还是去了一趟厕所。
毕竟憋了挺久，憋了很多次了。
家里没有现成的热水，方铮站在饮水机旁边，等待那个红色的小灯变成温暖的橙色。
林路很奇怪，非常奇怪，刚刚一系列的举动都无比的奇怪。
先是把自己一把推开，接着是突发的肚子痛，最后是自己靠近他那激动的反应和自己提出帮他揉揉肚子他不假思索的拒绝，都太奇怪了。
可毕竟方铮并没有林大纪律委员开得那么大的脑洞，只能在林路是不是一直就有胃病这种事情上猜测，他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林路一系列奇怪的反应仅仅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堪的一面。
水开了，方铮拿了个玻璃杯，接了一杯热水，立刻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