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幸好周围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所以没有暴怒,也没有迁怒于黄季闲,也幸好黄季闲不在,他看不到,否则定然扑上将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如此必然又要引发一场残酷的攻防战。
一会儿后,华寓枫睡着了,嘴角带着笑,但已经不是甜美的了,稜角分明的双唇紧抿,一边嘴角略高,分不清是冷笑、嘲笑或是取笑。
华寓枫给人的感觉总是如此的冷峻而残酷,一般人根本不敢接近他,违背他的旨意就跟触犯了天条一样让人有负罪感,而黄季闲,可以说是正好相反!
可能是因为黄季闲笑的时候,脸上总带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的关系,所以无论他作了再怎么暴戾残忍的事情,别人都不会觉得他有多狠、多恶,只会让人觉得他好接近、好说话,然后被他踹下地狱时还会在阎罗王面前说他是个好人。
黄季闲和华寓枫这两个人,一冷一热,根本就是一个天煞一个地煞,治得住对方的只有他们彼此,所以才会爱得这么不屈不挠、纠纠缠缠,恐怕一辈子的时间都不够他们两个人相斗,不过,依两人的个性,这辈子斗不完,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定缠斗的更狠吧!
◇
下班回来的黄季闲在门口扔下黄满傅后就急忙的跑回卧室,这么长时间没将小少爷搂在怀中亲上一个,真是想得他心都疼了。
进房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扫视四周,只有确定目标后,才能准确无误的狂扑而去,不过……没人?
小客厅里的沙发正好背对着门口,黄季闲自然看不到蜷曲在沙发最里面的华寓枫。
离家出走?眼神一暗,黄季闲的笑脸顿时垮了下去。
「华寓枫!你找死!」就是再怎么气他的胡搅蛮缠,也不能不顾他的再三警告而让他见不到、更摸不到人啊,像今天才分开了一个上午跟半个下午他就已经被思念啃噬得心都发疼了,要是华寓枫真离家出走了,他不发疯才有鬼。
忙了一整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的胃早饿扁了,可是在这当下,一切都不重要了,扔了手上刚买来的披萨,黄季闲奔向浴室,希望他的小少爷不会这么绝情。
「寓枫!寓枫!寓枫……」
比起以前,华寓枫的神经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尤其是对着黄季闲时,要不然,一整晚他都别想睡了,一会儿被吻醒、一会儿被摸醒、一会儿被呓语声惊醒……所以,现在尽管隐隐约约听到了黄季闲的吼声,他还是不愿意起来,只是动了动略感麻痺的腿。
「华寓枫!我要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次抓到你,我一定狠狠干死你!干死你!干得你下不床,干得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干得你记住我的狠!可恶!」
没找到华寓枫的黄季闲,像一头发了疯却无处渲泄的狮子一样,在浴室的洗手台前朝镜中的自己乱吼一通:書香門第「黄季闲你这个蠢货,你这个大蠢货,根本就不该放他自由活动,根本就不该这么宠着他!人跑了、人跑了,没了,没有了!怎么办?华寓枫,你狠、你厉害,你为什么不找一把枪来直接毙了我?」
捏紧的拳头一次次砸向大理石台面,最后「砰」的一声一拳打碎了整面镜子,血喷散布在米色的磁砖上。
偏过头,黄季闲眼里布满了狠戾,「哼……お稥」看似温吞轻慢的笑里,却藏着最嗜血的残暴,转过身,他往外走去,每一步都沉而有力,像是要把地面踏穿了一样。
这次,他一定要华寓枫记住,牢牢记住,谁才是他华寓枫的主宰!
「砰!」顺手带上的门,在他蛮力的作用下瞬间化作一地的玻璃碎片。
这回,华寓枫不醒都难,懒懒的支撑起身子,扭头看向声源,火大道:「干什么浴室的门怎么了?」
怎么房里一团糟?死贱民的手还在滴着血,他的一双眼睛像是要把自己烧穿了一样瞪着……搞不清状况的华寓枫,只有傻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地的狼籍。
伸出手,黄季闲激动得差点要跪下去亲吻大地了,「你没离家出走?」眼神饥渴地盯着华寓枫,脚一时难以迈出。
黄季闲一看到华寓枫,什么火气都没了,连手上的伤也不当一回事!
不过在华寓枫眼里,黄季闲还真是狼狈,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个时尚感十足的痞子男,倒像街边被人丢弃了的小狗。
挠挠脸,华寓枫慢条斯理地问道:「目前还没打算实施这个计划,怎么,你想我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倒是嚷过好多回了,可是住惯了豪宅、享惯了福,受惯了宠爱的华寓枫,并没有真的想去做,一穷二白的他跑出去的结果是什么?最大的可能是露宿街头,他才不是傻子!
让黄季闲离开自己,可能杀了黄季闲,黄季闲还会快活一点,但是让自己离开黄季闲,也可能会比黄季闲难过,一旦喜欢上了,斗嘴、吵架、互殴都可以,分开……就太没意思了,太无聊的生活不好玩!
「你这个……小恶魔!」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黄季闲冲上去,跳进沙发,一把将华寓枫搂进怀里,拼命的亲吻,像要在华寓枫全身上下印遍专属于自己的戳记。
「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嗯……会痒!」明显感受到从黄季闲身上传来的颤栗,不自觉的,华寓枫不但没有挣扎,反而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仅是嘴巴上抱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