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培养皿里的细菌必须要更换药水了,所以一下课,吴良知以此为借口,找了华寓枫一起去实验室。
去实验室的路上,华寓枫自顾自走在了前面,根本不管吴良知跟不跟得上。
「寓枫……」疾走的后果,身上的伤口可能会裂开,吴良知不得不停了下来,勉强绷直了脊梁,朝前面的冰山叫嚷道:「可不可以走慢一点,我……伤还没有好!」
头连回都没回,华寓枫只是举起手来晃了晃,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可以不必赶,反正实验室的路我认识。」
看着华寓枫走远,吴良知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更是一片青绿。
握着拳头走进实验室,「寓枫……同学,你可以过来听我讲几句话吗?」吴良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体僵硬的靠向窗台,尽量使自己的姿势摆得好看一些。
一手拿着培养皿一手拿着滴管,一身白衣的华寓枫正全神贯注在器皿里的蓝色斑点上。
「寓枫同学,我在叫你!」脸色阴霾,抑郁中略有扭曲,吴良知沉着声。
抬头冷冷地一睨,「什么事?」华寓枫淡然以对。
「你过来!」吴良知不耐地吼道。
「不必,尽管说,我听得见。」华寓枫不屑地回绝,觉得吴良知的态度很可笑,很可能是被黄季闲打成脑残了!
「哼,假清高,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表面光鲜,后来还不是翘高了屁股迎向有钱人的老二,不知羞耻!」吴良知一边阴沉的笑一边嘲讽,意识里似乎已经将人压在身下尽情凌辱。
第六章
楞了一秒,再抬头时,极寒、极冷的笑浮现在了华寓枫的嘴角。
他放下实验器具,双手插入白大褂口袋里,以最轻冷的眼光扫向了吴良知,「那是我的私事,顺便告诉你一句,我爱黄季闲的老二更胜于他的钱,他就是个穷光蛋我也跟他睡!」
「哼,你不爱,你谁也不爱,你会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你内心的虚荣!」吴良知更加阴沉地咆哮。
「虚荣?这种词根本就是专门为了你这样的残缺者而制造出来的!我,华寓枫,生来就是万万人之上,何来虚荣?我的荣耀与生俱来!至于黄季闲,那是上天赐给的魔障,我无力拒绝,现在更不想拒绝,全世界,只有他配得上我。」华寓枫承认地坦荡,他从来都是表里如一,认定的事更是永不改变。
「为什么是他」
「因为天定,也是我的命数,黄季闲跟我那是可以分庭抗礼的两极。」
「我也可以!」眼珠暴突,吴良知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真是可笑!」华寓枫冷冷地笑着,很平静也很从容,除了黄季闲以外,谁都不能让他神经紧张,「在我眼里,你连『人』都算不上,最多算是个垃圾,不过你不用自卑,在我眼里,很多人都是死的,没有颜色的,只是东西、是物品,上面只标注着利与害、该放任的与该铲除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观人,怎么可能如此的冰冷却又给人如此神圣的感觉?华寓枫要嘛是神,要嘛就是魔!吴良知怔怔的想。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一定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这时候,进退维谷,他只有奋力一搏了。
「可笑,你这个死同性恋,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跟你一样欲求不满吗?我要的人只有黄季闲,黄季闲要的人也只有我,我们两个彼此渴望的是最真实的对方,这么深奥的事情,对你而言,你可能一辈子都明白不了。」
「死、死同性恋,哈,你骂了你自己。」吴良知已经开始思维紊乱神智不清,听不进道理,却挑起了语病。
「死同性恋!怎样?骂的就是你!跟别人无关!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是同性恋,黄季闲也不是同性恋,我们两个更不是死同性恋,不过是除了彼此,我们谁都不爱,这就像凤跟凰、麒与麟一样,注定是一对。」
华寓枫将近日来对自己感情的总结吐了痛快彻底。他跟黄季闲彼此相爱,爱得冰火难容、
爱得冰火争锋、爱得永不罢手,既然这么爱了,也就大方承认了。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吴良知突然举起手,将手机盖打开,继续大叫道:「看吧,这是黄季闲打我那天,这是我用手机录下的,里头满满的都是他不加掩饰的声音,就算他戴了咸蛋超人的面具,可是他的身高体重,长眼睛的人都认得出来!我们作个交易怎么样?你跟了我,我就放弃起诉!故意伤人加上黑社会背景,在商场,闹出这样的丑闻,他以后根本就没了立足之地,哈哈,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可惜,他始终还是没能逃出华寓枫一开始为他下的定论:吴良知,狗眼无珠,不自知,更不知人。
「呼……」华寓枫无聊的轻叹了一口气,「啧,吴教授,凭你的实力,不去讲相声、演小品扮小丑真是太委屈你了,你不用威胁我,请你直接去威胁黄季闲!」
「你不怕?这可是证据,犯罪证据!」摇晃着手臂,吴良知不可置信的反复强调。
「怎样?要不是他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害怕打扰我的校园生活,我想他一定会连那个面具都懒得戴的,戴着那么俗的东西作案可真是委屈他了,不过你放心,下次他再揍你的时候,我会跟他说,叫他放开心胸、无拘无束的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