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谈话就这样无疾而终,乔妈坐在床上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眼睛还红肿着,从卫生间里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杨淄正揉着眼睛站在门外,看见她出来还微微退后一步。
“阿姨……”杨淄穿着乔在南宽大的睡衣,因为身材相差的缘故,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松松垮垮的,好几撮头发没形象地乱翘着,怎么看怎么滑稽。
听到这软糯的口气,乔妈不争气地心软了,低头嗯了一声。她想,杨淄要是女孩该多好……
乔妈伤心归伤心,生活还是得照样继续,她迈进厨房想做早饭,却没想到乔在南已经做好了。
“妈,吃早饭吧。”乔在南微笑着说,自然得好像昨晚的事从未发生一样。
儿子居然为了那个孩子进厨房……乔妈心酸地想,那孩子在他心里的地位恐怕比父母都重要吧?
乔妈心灰意冷地回卧室换好衣服就去上班了,乔在南目送她离开,叹了口气转身去卫生间“捞人”,果然不出他所料,杨淄站在盥洗台边睡着了。
乔在南把他手里的牙刷拿到自己手中,刚准备坏心眼地帮他刷牙,就看见杨淄动了动眼皮,醒了。
“唔……你干嘛!”杨淄夺过牙刷,歪着头瞪他。
“噗,真可爱……”乔在南笑着搂住他细瘦的腰肢。
“哼,哎别这样……你妈还在家呢……”杨淄故作矜持地垂下眼眸,脸红红的。
“我妈去上班了。”乔在南低头吻了吻某人的唇,直到察觉出嘴里的味道不对,“……你嘴里有牙膏?”
“哈哈哈!!”杨淄本来就是刷牙刷到一半睡着了,这下盯着乔在南嘴边的牙膏沫,都快笑抽了。
两人在里面闹了一会儿才出来吃早饭,杨淄对着桌上热乎乎的鸡蛋羹流口水,“阿姨没吃早饭就走了吗?”
“她去单位吃了。”乔在南没告诉杨淄实情,盛了一碗米饭,往碗里舀了几勺鸡蛋羹,又拌了拌,这才递给杨淄,他知道杨淄喜欢这么吃。
“哇~好香~~”杨淄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
乔在南笑了笑,突然想起他妈妈临走时悲痛欲绝的眼神,心里为之一沉。
乔妈冥思苦想了几天,还是决定找杨淄谈谈,顺便把乔爸也拉上了,乔爸开始不想去,俩大人审问一孩子算什么事啊,后来乔妈因为这事和他大吵一架,他没办法才跟去的,也以防乔妈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
杨淄收到短信就匆匆赶去乔妈约好的地点,一路上紧张得手指都微微发颤,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乔在南的父母一定是知道了,不然怎么没叫乔在南和他一起来。
他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冷静地面对现实,可是进了饭店包间见到二老就哑巴了,立在一旁心虚地不敢面对他们投在他身上的目光。
“坐吧。”看把孩子吓成这样,乔妈也于心不忍,但是没办法,她必须装出十分冷淡的样子。
“啊……哦……”杨淄挑了一个离他们相对有点远的位置,抓着衣角坐下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乔妈突然开口:“小杨,我就开诚布公吧,这次我和你叔叔是来劝你们分手的,我想你也知道同性恋不会长久,所以趁早分开对谁都好。尤其是我们做家长的,最希望的就是孩子能有一个美满的婚姻,你们瞒着我们交往了那么久,现在是不是也该替我们想了想肯定不知道吧!”
杨淄怔了怔,尽量扫除头脑中的空白,强装镇静地说:“不、不是的,我父母,知道的……”
“什么?!”乔妈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还好被乔爸及时按住。
杨淄抬起头直视他们,清澈的眼睛里透着种种不安,乔妈攥紧手指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她不相信他家长能开放成那样,“那你把你爸妈电话告诉我,我亲自问问他们,看他们是不是同意你和乔在南在一起?”
“……这,”杨淄想到他老爸每每提到乔在南这个名字就咬牙切齿的样子,一下子就退缩了,“不、不行……”
乔妈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撒谎,顿时对他很失望:“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乔在南对你死心塌地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儿子变成同性恋绝对是因为你!!”
乔爸咳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太激动。
乔妈瞪了他一眼,继续对杨淄说:“不管你对乔在南是不是认真的,阿姨求你放过他吧,他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过得会比和你在一起幸福得多。呵,我之前还以为他怎么突然懂事了还知道去外面打工,体验生活现在你们面对的压力还很小,等步入社会,你是不是还想让他吃更多的苦”
“可是我,我想给他幸福……”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看起来委委屈屈的。
“你给他的只能是痛苦!我说这么多也不知道你听进去多少,总之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过两天我就带乔在南去你们系里办走读,他不和你在一个寝室住了估计这病也好了!”乔妈也不再说多余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反倒像个恶婆婆,给乔爸一个离开的眼神,就率先站起身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