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夜探时看到的并无多大区别,仍是平凡普通的居室。
“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年轻女子从厨房泡好茶出来打个手势,他弟弟翻译给我们听。
死人类如获至宝,立刻接过牛饮一大杯。
我对于除了鲜血以外的液体向来没多大兴趣,只是微笑的对她摇头告诉她我不冷。
那少年大概常年在雾中待养成习惯,因此也仅仅不忍违背姐姐的好意,接过茶杯握在手中。
闲聊了会儿,从少年口中得知凤凰族小公主化成人形时是个矮矮的带婴儿肥小姑娘,死人类有点忍俊不住,“飞得起来吗?”
少年也有点困惑:“奇怪她变成原形时明明线条修长光亮四射的,怎么化身成人就圆圆球一个?”
这两个难兄难弟一般就此感慨了会儿聊斋艳女现实版的神话破灭。
我看他俩一见投机的一个反复确认对方有无看错,一个一口咬定他的审美观不会出错,实在忍不住想拖着他们去动物园看看文弱青年版的虎精和钟楼怪人版的孔雀王,但那里浩劫刚过,实在不适宜再舔新乱,只好含恨打消念头。
死人类和少年聊得熟了,话题自然而然引到少年的姐姐从事的工作上,死人类语中颇有“本是良家子,怎会入贼窝”的疑问。
我暗叹,死人类比我说话还直,就不怕得罪人家爱姐心切的好弟弟,凭空招来一团雾把他裹住丢去西伯利亚冻死他。
不想那少年却毫无世俗的道德观念,死人类的问题只是让他意外的眨眼,“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姐虽不是个中翘楚,但职业无分贵贱,她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对?”
死人类无语的倒在沙发上,虽然行事离奇古怪,但这小子骨子里是个道德家,你看他什么都敢乱丢就是不丢警察就知道了,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劝说,“毕竟不是受人称道的职业,你姐一介弱质,做这个彷佛不太好。”
少年正待辩驳,一直微笑喝茶听死人类和少年交谈的女子却出人意料的安抚的按了按弟弟的手,微笑的飞快的打了几个手势,我只觉得她的笑容和手势说不出的优雅,可惜我看不懂,用我信佛的母亲的话来描述,可以概括的说此手势和笑容大有禅意。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死人类喃喃的念给我听,我不禁想起捷克有句同样含义的名言,“大贼绞死小贼”。
死人类苦笑着摇头,显然他并不认同,但一时三刻也无从辩驳起。
那女子见我会心微笑,死人类虽然不满但也未出口驳斥,安静的拿着杯子去厨房续热水。
少年对于死人类的沉默显然有辩论胜利的成就感,因此略带得意的抬高了下巴。
为维护面子,死人类只得扯开话题,问起他们一家在我们住的同一栋大楼住了没多久就搬离的原因。
我已知是风无痕的缘故,她的大名在黑道绝对有坚壁清野的功效。
少年可能是觉得刚才他姐姐的职业被美化的太过,不好意思再说明业界有此克星,因此只是简单的说风水不好。
我笑,看看时间不早,跟姐弟俩道了别,拉着半信半疑(努力判断道士和风水师是不是同行)的死人类瞬移回到了公司。
第26章逃难
把多余的空白提单交给老板,我拿着其中一份正预备打印,却被小姜劈手夺过,递了张白纸要求我先试验。
出来的数据位置和提单的格式比较了下,果然有很大的位置偏差,小姜对朝他行注目礼的打扫阿姨眨眨眼,“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办公室里一片嘘声,众人已习惯了他的卖弄,纷纷出言调侃。
阿姨笑笑继续工作。
我因他无心的一句话,想起了此刻应该远在伦敦的瑞,不知道族里的攻防布置得怎么样了?科克长老是做结界的高手,责任心又重,却碍于瑞的嘱托不得不滞留在此盯着我学魔法,我能学出点成就来老头可能还觉得安慰点,可偏偏族人求之不得的大长老单独开小灶补习碰上我却完全是对牛弹琴。父亲大人以前说过,天下的夫子都喜欢一教就会的学生,老头总对我恶声恶气,估计还是我太没天分的缘故。
下午剩下的时间,我都心不在焉的一边继续回忆咒语,一边调整打印机,以期打印出来的内容能合得上空白的提单格式。
可惜几个小时下来,打印机是调整得能打出完美合拍的提单来了,令我十二万沮丧得是那些唱歌一般的咒语就是左右背不出来!
是哪个无良的混蛋说勤能补拙的?没听过牛拉到北京去还是牛么?
等下,等下,我已经一下午连续骂了自己两次笨如牛了,应该,算对得起白费功夫的科克长老了。
嘘出一口气,我心安理得的决定回家。
在打印机设定好的位置上用铅笔画好线做个记号,对着催了我n次的死人类答应一声,我和他一同走出了公司。
坐上车才发现,最近下班搭顺风车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用死人类的话说,一个人也是这么些汽油,两个人也是这么些汽油,我坐他旁边万一出车祸他来不及抓垫子什么的,我至少在逃难前还可以拉他一把。
我心想这人总算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么胡乱开车容易出车祸,还知道把俺这个救星摆在旁边救苦救难。结果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通,接下去又自语道:“不过看你的反应也不是很快,独自在车祸前能逃脱的可能性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