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二人都听見了,却无人去应答,直到再次傳來话音。
“為蕭绪之死,关卯求見宗主……我知他是被何人所害……”
关卯的话落在三人耳中,凌云的反应最是强烈,跃至崖边將绳梯拋擲而下,耳中好似还存着先前的话音,蕭绪是被人所害?!他双掌紧握,恨不得崖下之人立时便能出現在眼前,將此话说个明白。
凌洛炎和龙梵在旁,听出了关卯话中所言,他所求見的并不是自己,他口中的宗主,应是凌云。
凌云任宗主之时,关卯才刚成為長老,对他所侍奉的宗主凌云,从关卯的态度里,凌洛炎早覺出了几分异样,等冯淮帶着关卯到了崖上,見到于烟尘之中一步步行來的人,不只是凌洛炎,龙梵亦有几分惊讶。
续雪阁崩塌引起烟尘无数,此时尘囂漸落,落在了关卯的肩头和发上,烏黑的发丝透着几抺浅浅的金,淡色的蓝袍同他平日一样,但眼前之人非平日所見的那个透着些许沧桑,有着几分雍容的关卯。
仿佛时日倒退,抺去了一切岁月痕迹,隨着他一步步走來,那張帶着岁月沧桑的面容正在轉变,沧桑不再,雍容依旧,俊秀溫文的脸上,明亮的眼眸蕴着苦澀,仿若遺世的贵公子,流露出的悲哀在那張看來年輕的脸上显得分外沉重。
“关卯拜見宗主。”对着凌云,他缓缓拜倒。
“关卯!你先前说什么?蕭绪是被人所害?”完全没留意到关卯的变化,凌云疾走过去,抓着他的肩头问道。
“是,他是被人所害,是我所為。”跪在地上,关卯眼中的苦澀更為濃重,仍旧是如此,宗主眼中只存着那个蕭绪,当初的所為只是让他看得更清楚,在他眼里蕭绪是污秽的魔物,对宗主而言,却是一切。
被抓住的肩头霎时一阵阵碎裂的痛,关卯抬首,眼前凌云的神情他当年見过,就在蕭绪死去的那一天,凌云宗主帶人离开,回望赤阎族人之时,便是这般的,满是怒气与恨意。
“是你……害了他?!是你杀了他?”无法形容心里的感受,凌云似乎找到了满腔悲怒发泄的出口,紧捏着关卯的肩头,能听到肩骨碎裂的异响,加重了手中之力,他只想在此让眼前的人生不如死。
“蕭绪确是自绝而亡,关卯所言指的该是仪式之上。”龙梵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并不全部说出,与凌洛炎站在一旁,这么说道。
凌云霎时轉过头來,“仪式之上?你知道什么,為何当年不说?”蕭绪失控化形,在他阻止之下龙梵并未插手,此时想來,若是当时他求龙梵相助,是否蕭绪便不会无法自控造成了那般后果?
“他说了,你可会听?”凌洛炎在龙梵身边輕笑,他从开始就看出凌云对龙梵的忌惮,祭司龙梵,这般近乎完美的人,任何人的地位在他之上都会感覺到压力,当然,他不是其中之一,他只会為拥有这样的人而感到骄傲。
凌云语塞未言,自继承宗主之位,宗主的身份让他对龙梵的存在始终无法释怀,尽管族內事务全是他掌控,祭司龙梵却如暗影一般,无形中影响着族人的一切,让他在忌惮的同时开始嫉恨。
难道又是他的刚愎自用,害了蕭绪?
“宗主不必自责,下毒害了他的是我,是我在仪式所用的酒里,下了会令魔物显形之葯,族人性命,是因关卯而喪,蕭绪之死,也是因我所言。”好似完全没覺出肩膀的痛楚,跪于地上,关卯说的平靜。
“当年发現蕭绪并非常人,我稟明宗主,宗主却要我当做不知此事,不想見宗主与魔物立契,我便在暗中寻了葯物,放置于酒中,到了仪式当日,果真蕭绪显形,被葯物刺激的嗜血本性再难压制。造成族人身死,虽非我之所愿,但蕭绪再无法于族內安身,本想一切恢复如初,不想宗主却要帶他离去……”
凌云先前激动的情绪巳经有所缓和,听着关卯所言,想到当年种种,再不知一切是為何到了今日的地步,关卯之所以会陷害蕭绪,岂不是也因為自己的大意?明知長老不会容魔物存在族內,他却满心只期待着立契仪式,忘了其他。
关卯还在继续说︰“宗主要帶他离开,赤阎放將会如何?我趁无人之时寻了蕭绪,告知了宗主对族人的重要,本想要他自行离去,不想后來……”
后來蕭绪自绝,宗主帶人离开,除了让更多人死去,他所做的一切,不曽挽回任何。
关卯说着过去种种,口中只称宗主,只说宗族,凌洛炎在旁却看的分明,关卯心中若只是宗族,便不会因愧对凌云而没有隨他到烈焱族,他对魔物的厌惡,对烈焱族的反感,还有对凌云的态度……
这些只说明一点,他对凌云,并不只是長老对宗主。忽然间凌洛炎想到了林楚,当初关卯选择林楚让怨灵附身,除了因他容易控制,另一点,莫非是从林楚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关卯说完了过去,將压在心底始终折磨着他的过往全数说出,山巔之上一时靜默,凌云满心伤痛憤怒,他可為蕭绪之死讨回公道,但逝去之人去何处挽回?
无力的抬起手,蕴着灵力的掌风朝着跪在面前的关卯挥去,关卯抬首,竟是微笑的神情,“多年未見,宗主一点没变。”
凌云手中一頓,再看眼前,关卯巳缓缓往后倒下,凌洛炎和龙梵走近,只見关卯的面容正快速衰老,枯骨般的手微抬,对着凌云艰难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关卯……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