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的发言,适时地吸引全场的焦点。
长枪短炮再次寻找到了聚焦的对象。
“程总,灏宇的此次招标可以说是筹划已久,为何最终会选择通过慈善竞拍获得资格的鼎盛,而不是选择在这方面更有实际操作能力的星河。”
“的确,从资历和经验上来说,鼎盛绝对不是第一。”程扬禹认同,“但鼎盛有一样其他投标者都不具备的特征,正是这项特征让灏宇看到了新项目在未来开发中的可能性。”
“哦?是什么特征,这么特别?”
“冒险精神。”
“冒险精神?是指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记者毒辣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瞟了眼路鸥然。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程扬禹笑地气度优雅。
“我更关注的是对束缚的打破,不墨守成规,不遵循旧条。”
“这次的商业项目是不同以往的全新尝试,需要击碎和新生,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实质却很难做到,我们都习惯了用已知的认识来考衡事物,失去了对冒险的渴望。鼎盛在这次招标中表现出色,没有局限于过往,挑战了自己的极限,正是这份执着打动了灏宇,我相信,有了鼎盛的加入,灏宇一定会完成一场献礼未来的精彩新生。”
寂静……
积聚……
然后被第一台苏醒的闪光灯打破……
路鸥然感觉手心突然被挠了一下,路鸥然笔直的身体,动了下,灯光照得他白皙的皮肤透亮,有些情绪,也就忽略得看不见了。
女秘书收到程扬禹眼色暗示,宣布今晚的访问时间到此结束,虽然媒体俨然不打算放弃,但安保和工作人员已经及时展开工作护住路鸥然和程扬禹一起退场。
“请稍等,最后一个问题。”
人群中阴测测飘出一句,打断所有人离去的行动。
“听说路总是以鼎盛集团绝对的持股权当选新一任的鼎盛董事长的,是吗?”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提问直接抛向路鸥然,像黑暗中吐着信子的蛇,你看不到他,却能听到“嘶嘶”的恐惧,慢慢逼近。
“请问是哪位提问?”程扬禹夺过话筒。
嘶嘶……嘶嘶……
“路董不是独生子吧,您还有一位同胞姐姐,据说她被鼎盛上任董事长郑志海先生剥夺了继承权,并且强迫转移所有的鼎盛股份到您名下,是不是真的?”
嘶嘶……嘶嘶……
“据说您姐姐长期留学海外,最近刚回的s市,是什么样的情况让她一回来就不得不放弃那么大的权益,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路鸥然的额角冰湿一片,细小的薄汗渗出,似一张网覆在脸上,无处可逃。
他终于还是看清那条吐着信子的蛇。
张开阴冷的毒牙,一口咬住他。
安靖撇开人群挡住媒体的镜头,路鸥然的手,握起来冰凉,他毫不犹疑地宣布,“对不起,与本次合作无关的话题,无可奉告。”
程扬禹冷冷眯起眼,这个男人,他记得,叫安靖。
全部的心思都在路鸥然身上,安靖无暇顾忌旁他,在事态扩大前,必须带他走。
高大的身形挡住去路,镜片后的目光愣了下。
深邃的眼神很快地在握住路鸥然的手上一闪,又移回到安靖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高深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安靖觉得他的笑明明儒雅温和,却让他感觉像只潜伏在幽夜中,蓄势待发的巨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开自己的脖子,咬断自己的颈骨。
炫目的闪光松懈的间隙,安靖再度看清程扬禹的脸,依旧儒雅,依旧温和,笑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冷冷地,静静地望着他。
不……不是他……
那让人看不明白的眼神,伸向的,是他身边的路鸥然。
愁眉一皱,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歪了,安靖伸手推直,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想这样就走?”
程扬禹纹丝不动地挡住去路。
的确,如果这么走了,无疑是将烂摊子留给灏宇国际,留给程扬禹,他会动怒也是正常。
“程总,很抱歉,今晚的事,鼎盛稍后一定会给灏宇一个合理的解释。”事态已经不可控制,走,要立刻带路鸥然走。
“我不是指这个。”握在自己掌中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程扬禹拽紧,“正门现在一定堵满了媒体的人,跟我来。”
不容拒绝的口气,无以回旋的态度,强硬霸道,一如这个人平日留给自己的印象,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估计别人的感受,只要他想,只要他要,就会去做。
从这点上,他和自己,并没什么两样。
太相近的人,总是容易彼此排斥,或者征服。
这或许就是程扬禹接近自己的初衷,也是自己抗拒他的理由。
然而今天,他的霸道却不怎么让人讨厌呢。
被大而有力的手掌牢牢攥紧,任由前方高大的身影将自己带往何处,都无关紧要了,这一刻,他在他身后,卸下防备,简单地,跟着他,其他,都不重要了。
眼眶微微发热,身体却松下来,路鸥然的心静了,理智渐渐回来。
无论多么坚强的人,都有必然的死穴,他的,曾,现在依然是。
鸥歌的事,媒体是怎么会知道的?
宸天?不会,绝对不会。
鼎盛的人?
有这种可能,可为了对付自己,他们还不至于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损法子。
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