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戮之夜 (1/2)

“食物，我需要食物，大量的食物！”

黄巢裹着白色床单，仿佛幽灵般迅速穿行，沿途看到的摄像头远远地就被他用石头打碎了。

天人感应不仅仅是感知天地，当自己被别人窥探的时候，心中也会生出感应。

摄像头只是冰冷的工具，没有意识波动，只是单纯地拍摄，无法触发他的感应，假如别人查看的是那些储存起来的监控画面，同样无法触发他的感应，只是刚才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传递到监视器的时候恰好被人看到，天人感应随之触发。

这就是他看到摄像头便砸坏的原因。

现代化城市对他来说很陌生，宽阔平坦的街道，高大的建筑，明亮的路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这些都刺激着来自蛮荒异域的他的神经，他习惯了生活在黑暗丛林法则的世界，这里安静平和的气息也让他感到很不适应。

一辆汽车呼啸而来，在大路上疾行的他急忙一跃三丈远，倏然地飘到了路边，他以为碰到了强大的怪物，全然没想到司机差点被他吓晕。

他白色的床单蒙住全身，头部眼睛位置挖了两个孔，露出咕噜噜两个干涸的眼球，手臂位置处也挖了两个孔，根本看不到肉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又黑又瘦，像芦柴棒，还有他走动时不是响起的“卡巴卡巴”声，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食物食物，我需要食物！”

这里应该是一个聚集地，所以肯定有食物，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大量的食物？现在这具躯壳原本就不怎么样，即便经过火能的强化改造也不行，现在又处于体质极其虚弱的状态，他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体能，来恢复身体的肌肉组织，这具躯壳实在经不起折腾。

想到食物，他脑海中浮现出天龙酒店的画面，然后便感知到了酒店的方位，同时一些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浮现：

他看到衣衫褴褛的女子从天龙酒店的一个窗户跳下。

他看到三个青年男子在房间迫害那位跳楼的女子，逼她喝酒，撕扯她的衣服，尖叫声，冷笑声，大笑声，酒瓶破裂声……

他到看到三个青年匆匆离开时，撞见周宝娃时的愕然。

他仿佛变成了周宝娃，通过他的眼和耳听到和看到，同时他又仿佛化身神灵，从周宝娃的上空俯视他的身影，同时拥有两个观测视角。

这就是天人视角，来自周宝娃自身观测到的信息以及他本人的天地二魂感知到的信息，这些信息化为图像和声音残留在他的识海深处，因为怨念，久久不愿意散去，那些天人视角感应到的信息基本周宝娃本人也读不出来，但是黄巢能够读出，因为周宝娃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同时也因为他是天人，上通天魂，下感地魂。

他仿佛一分为二，一个在周宝娃体内，一个在他头顶上空，看着他去了警局举报，然后被带入密实，审问，严刑逼供，让他承认一切都是自己干的，强行按住他的手指，在记录上按下指印，然后继续拷打至死，然后从窗户抛出……

一辆面包车朝他撞来，他急忙躲避，然后第二辆又撞了过来，紧接着第三辆，第四辆，一辆接一辆出现。

裸的杀意扑面而来，他仿佛又回到了杀机四伏的黑暗世界。

面包车停下，一个个黑衣暴徒从里面跳出，有人手持利斧，有人拎着开山刀，还有的握着钢管，铁锤，他们一声不吭地冲过来，有人干脆直接扔出了斧头。

“卡巴卡巴卡巴……”他的骨骸不停地响，他不想战斗，这具躯壳现在实在太弱，就算战斗也要在饱餐之后，恢复肌肉组织，这样才有力量，况且敌人实在太多，近乎成百，一个个身强体壮，目露凶光，那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杀死的念头太强烈，让他想起了黑暗世界中的狂热死士。

不过，这些人都是死士，被黑暗法则控制的狂热死士，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但是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他杀死。

“扑哧哧……”几把开山刀砍破床单，里面的身躯仿佛游鱼般扭动，没有砍到人，然后他身前左右的几个黑衣男子纷纷倒地，有的握着喉咙，有的握着心脏，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砰！”一个暴徒被迎面撞飞，身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全身骨骸散架，落在地上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一把利斧终于劈中了他，重重地劈砍在背部，就像是劈开在硬木上，劈开了强韧的皮肤，撞上了硬邦邦如石头般的骨骼，造成的伤害迅速扩展到全身，将伤害平均分布在身体的各个部位。

一声长啸从他的喉咙迸出，带着极具穿透力的金属质感，又如龙吟虎啸，刀剑出鞘，尖锐而悠长。

方圆三丈，一个个黑衣暴徒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脑袋里仿佛有无数的钢针在扎，他身边的两个暴徒甚至直接脑浆崩裂，两眼翻白倒地，口流白沫，四肢抽搐。

即便是三丈之外的人也难以忍受这种声音，仿佛一道道雷声在脑部轰鸣，炸得他们晕头转向，不分东西。

离他越近，受到的影响越大。

他修的儒学，不是吟诗作对写文章的儒学，而是战斗的儒学，儒学六艺中有“乐”，乐技便是音技，他强化改造了肺腑和喉部，这才能迸发出杀人的啸声。

很远的地方，一个黑衣男子取出步枪，他的手在不停地抖，心想他们伏击的究竟是什么怪物，王科长为什么知道这里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