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匆匆离开办公室,到了一楼,从门卫那里领了辆单位的自行车,骑上去飞蹬起来。[网 ]
只是他忘了一个道理,乐极生悲,物极必反。
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人的两只耳朵,气象站的天气预报老变成马后炮,自己的两只耳朵怎么可能不“短路”呢。
向天亮还忘记了爷爷曾教诲过的一个事例,老人家说,神仙不是万能的,八仙里的铁拐李够能的吧,他照样治不了自己那条腿,照样是个残废人,他要万能,咋不整整他的腿?
其实,向天亮的耳朵时常失灵,只是他没有总结过罢了。
清河茶楼座落在清河边上,市人民广场的一角,周围没有其他建筑毗邻,原是市商业局下属的一家集体企业,现在是私人在经营,借着天时地利,成了清河最红火的茶楼,平常是座无虚席。
初冬的季节,海风吹来,冷叟叟的,太阳懒洋洋的躲起来了,广场没有几个游人。
从建设局到清河茶楼,沿人民路骑自行车,平常需要十分钟,向天亮只用了五六分钟。
这倒不完全是向天亮对柳清清的那点“意思”,而是他急需了解于飞龙的动向,柳清清是他老婆,即使关糸再差,总是在一个房子里住着,多少能了解到于飞最近的情况。[网 ]
丢了藏匿在《清河市志》里的东西,居然还没事儿似的,毫无所动,于飞龙的这份“定力”,向天亮打心眼里佩服。
当然,如果要挖掘内心深处的真实,向天亮自己也会承认,他确确实实喜欢柳清清。
清河茶楼已然在望,向天亮一阵激动,稍一用力,加快了自行车的速度.
突然,一阵疾风从正面刮来,向天亮打了个寒颤,全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自行车在刹车的挤压下,噶然而止。
这里面有问题啊。
腰间别着的寻呼机,是后勤科的同志昨天才送过来的,可以说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向天亮寻呼机的号码,恐怕在印到局通讯录上之前,几个领导都不一定知道他的号码。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联糸过柳清清,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寻呼号码的?
靠着街边的电线杆,向天亮摸出寻呼机再看了一遍,没错,发送留言的确是柳清清的大哥大号码。
奇了怪了,她为什么不直接打话到局办公室,她又不是不知道号码,以前就打过几次了。
向天亮冷静下来了,越想越感到其中必定有些问题,那天晚上他躲在柳清清床底下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于飞龙怀疑自己躲在房间里了。
于飞龙怀疑向天亮,就必定会怀疑到柳清清,从而更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糸,继而更能做出两人联手偷窃的结论。
当着于飞龙的面,柳清清对向天亮有过不少亲昵的动作,于飞龙不笨,他不会无视的。
况且柳清清有说梦话的习惯,夫妻俩的一周一夜同宿中,柳清清很可能说过梦话,很可能在梦话里说到向天亮……
向天亮抬头望向广场,身上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仿佛看出,那廖廖无几的闲逛之人,一个个都是公安局的便衣警察。
别忘了,于飞龙和公安局的头头谢局长有所谓过命的交情,于飞龙想在清河市整人,少不了谢局长的“配合”。
放下自行车,向天亮顺势拐进了路边的小商店。
“老板,用一下你的电话。”
向天亮板着脸,目光如电,语气不容置疑。
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迎着向天亮的目光怔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后,马上点了点头。
向天亮心里一动,拿到电话的手又松开了。
“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向天亮沉声问道。
中年男子嘿嘿的笑了,“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向天亮拿眼死盯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瞅一眼门外,神秘的说道:“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肯定要逮大鱼呗。”
他直接把向天亮当成便衣警察了。
向天亮顿时明白了,他妈的,果然是个圈套。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那是,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向天亮狠狠地瞪了中年男子一眼,转身走了出来,瞧瞧周围,跳上自行车离开了街口。
这是个什么样的圈套呢?
向天亮来到人民路上的邮政所,他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的话,所以得找个相对封闭的通话环境。
柳清清的大哥大开着,轻鸣两声,通了。
“柳姐,我是向天亮。”
“天亮,你在哪儿,怎么还不过来呀。”
听得出,柳清清有点急了。
“柳姐你先别急,我问你,你现在是一个人,是在清河茶楼吗?”
“是呀,我是一个人,在清河茶楼二零三号包间。”
这时,向天亮有点明白了,只要他过去,和柳清清共处一个包间,哪怕是相对而坐,面对窗外的清河冬景,品茗而谈,那些从天而降的便衣们就会蜂涌而至。
他懂的,到那个时候,他和柳清清在干什么,将会由别人来描述了。
什么叫百口莫辩?那就是最好的解释。
“柳姐,你冷静一下,然后听我说。”
“嗯……你说你说。”
“你听好了……整个清河茶楼,现在已经被便衣警察给包围了,这是个圈套,是老于通过谢局设下的圈套,老于已经怀疑我们了,所以他想把我们凑到一起,给那些便衣警察一个抓住我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