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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却不管这些，剃刀也不收，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喂！”赵杨冰吓得不敢动，他僵硬着身体，目光紧紧的锁在高山南的手上。

高山南垂下眼继续为他洗脸，将剃须膏抹在他的脸颊上，白色的泡沫很快堆积起来，用剃刀轻轻的刮下，长到膝盖的胡子慢慢跳下。赵杨冰的喉结滚动的厉害，他仰着脸，浑身如木块一样，高山南与他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度。脖子上的划痕不深，没一会血就停止了。可是赵杨冰觉得疼，他咬着后槽牙不肯说话，眼前出现的是苍白的手。手上的剃刀还闪着锋利的光。

胡子很快就刮完了，赵杨冰对上了镜子，镜子里的人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回望着他，他看了好长时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半晌之后他才把头转向高山南说：“这里面的傻叉是我？”

高山南点了点头。

他又把头转过去，镜中的人长相阴柔，凤眼微挑，皮肤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隐隐还能看到脸颊上的青色血管。

“这确实是我。”赵杨冰喃喃，“这确实是我。”

高山南知道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真相，便体贴的从洗手间出去，他在酒店的床头上打了电话叫来餐点，顺便让他们送来两套衣服。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效率很快，高山南很快吃上了东西，等到他已经吃饱，把病毒里，穿好正装梳好头发打算离开，赵杨冰终于出来了。

他的状态很不好，眼睛红肿，看起来哭了不少时间。

他赤着身体坐在床边，长发垂在腰间，遮住了重点部位，“我想回趟家。”

“恩。”高山南应了一声，他把身旁的衣物递给他，让他穿上，“我昨天和你一起喝酒，然后你只喝了一杯就醉了。”他还是决定把话说开，“我害怕被警察抓住就打算去大街上住一晚，然后被一个好心人拽过来说可以住他那个没装修房子。”

“你就这么放心他是好人？”赵杨冰已经穿好衬衣，高山南伸手给他整了整衣领。

“没有，我和他周旋一阵偷了他的身份证和钱包就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他摇摇头，手上却没停。

“就是这一家？”赵杨冰把他的手打掉，自己站起来穿衣服，“然后你醒来发现自己和我都变成长毛怪了，看到时间是三十年后，调查了屋子里的一切东西，确定是真实的之后你认命的去洗漱了？”

“是啊。”高山南把嘴角扬起，将身旁还算温热的面给他递了过去。“虽然现在一切都显示咱们很倒霉，可是就在刚才我查了一下我的账户，发现自己那里面已经存了两千万了。”

“两千万？”赵杨冰倒抽了一口气，随即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查的？万一现在卡的密码被改怎么办？”

“我刚才都试过了，没问题。”

赵杨冰点点头，眼睑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再次开口，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变成都是你害的！现在已经三十年过去了，你必须得回家！”

“不行。”高山南的手中还有着能令五十万人顷刻间丧命的病毒，他的胆子可没大到怀揣病毒走在人群里。

更何况他还要去找末世文的主角章真。

赵杨冰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下来，把一旁的面接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等到面吃完，他把碗往地上一砸，在瓷器碎裂的瞬间念出一个相当生僻的音节，瞬间，高山南的身体便不能动弹了。

“你……”高山南有些诧异。

赵杨冰没敢看他，他一直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平静的屋内渐渐被黑暗所笼罩，高山南从那黑色的浓雾中看到一跟白色的手骨伸了出来。那手骨按住他的左肩，高山南只觉得左肩上的压力倍增，犹如一头大象站在他的肩膀上，他支撑不住，一下就趴在了床上。

“这是……”高山南觉得眼熟，他抬起头，顿时愣住，只见赵杨冰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双目深沉，看过来的视线却冰冷刺骨。

高山南想起来了，这是曾经见过的招数，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穿成一条狗时，那地底的人用过的。

那人叫……

叫……

叫什么来着？

高山南拼命回想也没有答案，感觉名字就在嘴边却偏偏说不出来。

赵杨冰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触到他的额头，高山南只觉得耳旁忽的一阵风起，在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街道上了。

高山南看着赵杨冰僵硬的四处乱看，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几乎要将他压垮，不得已，他咬破舌尖，大喊一声：“赵杨冰——！！！”然后在那人回过头来的时候将舌尖血喷了上去。

黑气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消散，高山南身上上的重量也消失了，他揉着肩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跌坐在地满脸茫然的赵杨冰深吸了一口气，骂道：“你丫有病啊！”

赵杨冰一愣，赶紧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我，我……对不起……”

“刚才那个是鬼吗？”高山南问。

“是……”赵杨冰忐忑不安，“我们家世代都是能师……这是向地府借的鬼。”等了一会，见高山南没有问话，便更加不安，“你没什么想问的？”

“虽然我很想问能师是什么，不过……最要紧的还是眼前的丧尸吧。”

随着话音刚落，在那破旧的街道口晃晃悠悠的出现了四个满身腐臭气味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