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窜了出来,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料到他居然已经做了那么详尽的盘查。连他都查不清楚,那这事情恐怕有些蹊跷。
我一咬牙:“我命人现在就去把那洋鬼子抓回来审问一翻不就知道了吗?反正咱也不是什么正规军,抓两个人也无可厚非。”
他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点点头,算是允许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风风火火地朝楼下走去。
一贯钱的仇,不能不报啊!
然而到那一看,我整个人都傻眼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洋鬼子了。
第五十八章暗流
我揪住旁边一个小商贩,恶狠狠地问:“刚才那个洋人呢?”
他见我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连话都说不通顺了:“回……回大人的话,大人刚……刚买完他的冰,他就收摊走了……”
“混账东西!”我气得大骂一声,一拳捶在他卖凉粉的小推车上,他立刻吓得死死抱住了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扯着嘴角对他露出了个生硬的微笑,才带着人走了。
回去之后灌了杯凉茶下肚,我才慢慢冷静下来。我不知道方才为何如此暴怒,我向来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然而刚刚听说他走了的那一瞬间,我心头忽然涌上一抹不祥的预感。
强忍住心头那股蠢蠢欲动的怒火,我立刻下令封锁全城——就算交了清水城翻个底朝天,我也一定要抓着那个杀千刀的洋鬼子。
萧落对于我这番做作为十分不认同,听说我要大动干戈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时,他那万年松不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那时正在屋内吃着饭,见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立刻便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这么做的原因,按常理讲,为了一个毫不相干、仅仅只是敲诈了我点钱的奸商,确实不值得这么做,可我向来是一个十分相信直觉的人,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我往一个正确的方向走。
我给萧落倒了杯茶,正襟危坐,准备好他暴雨般的责问。
果然,他一开口便进入了正题:“徐子方,以前这大魏也不是没有洋人,你就犯得着那么较真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决定采取三不政策:“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他叹了口气:“徐子方,我今天也跟你把话说明白了吧,你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来我每天像个老妈子一样,什么事情都要管,什么也不敢交给你去做吗?不是我不敢放权于你,我就是怕你像今天这样意气用事。”
我也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上确实有些过了,便也不还嘴,低着头听他训。
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徐子方,季檀叛变、云礿出事后的这些年,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看待,你从小经历的事情也没有我的复杂,我现在什么都管着你,不许你自作主张,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担心你会吃亏……”
我将头埋进手臂里,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云礿的死或许和这些洋人有关……或者说,”我抬起头,目不转睛望着他的眼睛,“萧落,云礿会不会根本没有死?”
他被我问得愣住,良久他叹了口气:“徐子方,这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知道你对云礿的死久久不能释怀,可人死不能复生,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云礿他已经死了,三年前便死在了颜寅手中,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大声冲他吼道:“不,不可能,你别骗我,我能感受到,云礿他还没……”
话未说完,我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落叹口气,抚了抚我的背,终于妥协了:“那好吧,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答应你这一回。我即日便派人去追查那些洋人的下落,也好让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罢,他带上门出去了。
他倒好,干脆一走了之,我却咳得像着了魔一样,停也停不下来。
游茂炳正好路过我房间,推门进来,见我像个病痨鬼一样,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谄媚地给我倒了杯水。
然而那句充满了马屁意味的“大哥”还没叫出口,便被我喉咙里挤出来的“滚”字吓了回去,他眼睛滴溜溜一转,思索了半刻,识趣地“滚”了。
我咳了半天才算是止住了,无力的扶着桌沿坐下,我握紧拳头捶了捶脑袋。待那剧烈起伏着的胸口缓缓平静下来,我颤抖着抬起了手。
身体上的不对劲儿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缓缓伸展开手心,望见那一滩触目惊心的红时,我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
入夜,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一群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将云礿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对他施加各种各样的酷刑,而我自始至终却只能躲在角落的一堆干柴后面,捂住嘴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不管那些刑罚多么惨无人道,云礿自岿然不动。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徐子方,你必须去救他,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可身体却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红艳艳的鲜血渐渐渗出来染红了云礿的白衣,只那一双清亮含笑的眸子射出的目光似一缕柔和的月光轻轻照在我的身上……
我猛地惊醒过来,发现不知不觉眼角已挂了滴眼泪。
我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想: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