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加上七八个副将与监军,人是齐了。
“桐城……”他手指用细笔画出的葫芦细颈处,“一定要拿下。”
他话音落地,寂然无声。
并无人说话。
他扫视了众人一圈,落在一人身上:“蔺晨,你对北疆的现在的情况比我们都熟悉。你说,现在桐城可能的守军有多少?”
蔺晨是个魁梧的汉子,十五岁入伍,如今也才二十三岁。他是原北疆军的人,也不效忠与徐家,只一心打仗,后因口嘴,得罪了上一任陈将军,被贬到火头营。后来因在每月大比中成绩出众,有又极强的刺探能力,徐子墨惜才,也欣赏这样的年轻人,便将他提拔了起来。
蔺晨谨慎道:“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整合,桐城的守军至少有四万人。”
徐子墨盯着地图上那一小点。
“桐城地形易守难攻,加上北疆军驻扎时,为了防御,修筑了太多防御建筑,非常不好打。突厥只有五万人,我们就至少需要六万人去攻打,才有拿下的希望。”一个人插嘴。又有人补充道:“我们这里只有十万人,还需留守军驻守营地。”
徐子墨不作声。
大厅里静如无声。十几人一同挤在狭小的客厅中,却静得可以听见外间白杨树叶在风中细细摇动的沙沙声响。似乎太安静了些,被压抑出的空荡的静,有点不舒服。徐子墨这才发觉他的沉默导致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他哂然一笑:“没事,你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也不用憋着。说吧。”
蔺晨首先道:“元帅,桐城位置太过重要了。突厥当时也足足打了一个月才拿下。现在桐城的守卫十分森严,且突厥兵士一向骁勇。我们的胜算不大。”
“桐城太冒险了。”
“若是直接攻打桐城,粮草补给很难跟上……”
“就算是这三个月来的训练。这六年里,我们的战士对着突厥兵打了太多的败仗。不瞒您说,现在很多战士一听见突厥,就没有了一战之力。战士的战力只能发挥到原来的六成。桐城,目标太大了。”
……
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不支持的。
直到众人讲得七七八八了,徐子墨才轻轻摇头道:“不,我们必须打桐城。”
众人话音戛然一止。
“桐城,我们必须打。”徐子墨抬起头,顺着一整个方桌徐徐扫视过每一个人,指尖点在地图上那个细窄的葫芦颈上,缓慢而郑重地道,“而且,打了我们必须赢。”
“可是……”
有人急促反对着,才说了一半,似乎又想到什么,急急刹住了。室内空气又是静得如同凝固。徐子墨同样也不觉得这样的气氛舒适。他扫视过众人,见每一个人脸上都皱着眉,显然是有话想说,却又压制住了。
他慢慢解释着:“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赢。是有四点理由。”
他紧紧盯着众人。
众人也都抬起头望着他。
“一是民心。”房间里只有徐子墨一个人的声音。他说的缓慢,甚至可以用字斟句酌来形容:“已经四年了,我们现在急需一场胜仗。而且,必须是一场大的胜仗。六年的无能和连连溃败,已经让北疆的百信产生了对军队的不信任。我们已经失了民心,若是还没有一场胜仗,恐怕突厥没打过来,我们自己就会从内里先垮了……”
众人沉默。
不少人紧咬住了牙,脸上有了悲愤之色,拳头捏得很紧,愤慨过后是愧然垂首。
徐子墨知道说得太过了。
太赤裸裸了。
太……不给面子了。
将蒙在残酷事实表面的一层无形遮掩的膜挑破,让所有人直面真相,无疑在平空中扇了每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但他必须这么做。
“二是军心。”徐子墨慢慢道。他可以感觉到第一句后,大厅气氛压抑低沉如寒冬骤至。他说,“我们输了太多次了。战士已经对敌人产生了惧怕心理。战场上拼的就是士气。我们必须要有一场有分量的胜仗,让大家知道突厥并不是不可打败的。”
大厅里一片死寂。
空气如凝固般沉默。
“三、我有必胜的把握。”徐子墨见一些人猛地抬头望过来,方才徐徐解释道,“首先,现在是盛夏。正是突厥那边畜牧的季节。我了解突厥人。他们把牛和羊看得比生命还重。这时候,绝对会有一大批兵士回去放牛放羊。原来桐城的突厥守军有四万的话,现在就至多只有三万。”
众人一瞬间有了生气般,细细议论起来。
气氛一瞬间活泛了。
“最后……”迎着众人炯炯的目光,徐子墨他顿了顿,才扬起眉,压低声音道,“我们并不用强攻桐城。”看着众人怔忡的神色,徐子墨露出一个笑容,“声东击西。”他指在地图上一个点道,“这里就是我们的掩护。”
众人恍然大悟。
随即有人道:“可是,我们怎么让对方相信呢?”
徐子墨道:“突厥的守将……似乎不太对。”他,用手向下按了按,眯起眼睛道,“我有预感。六年前,在我和赤鲁的那一战中,赤鲁受了重伤,但也没有死。在这三个月,我看过了六年间,我们与突厥每一场战争的记录。现在我怀疑在突厥明面上的指挥人不过是个幌子,背后一定还是赤鲁!”
“他是个天才的军事家。我们对仗多年。我了解他,熟悉他每一个细小的用兵习惯,也了解他的基本战术,只要是他调动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