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发痒,忍不住挣了挣,却发现无法摆脱,只好自暴自弃地拿头去拱开江新桐的肩,“放开啊,变态!”
江新桐低笑,“给变态投怀送抱?”
他也不退开,始终保持着这个亲密的距离,不动一分一毫地让人拱脑袋。
麦阳春憋着气,又重重地撞了一次,“滚蛋!我——我靠,疼!”
他最后的尾音都带着委屈的颤,江新桐连忙松开手,紧张地捧起对方的脸,“怎么了?”话音未落,就发现麦阳春撇着嘴,表情很到位,眼底的狡黠与得意却暴露无遗。
——故技重施。
江新桐觉得有点儿好笑,就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的眼睛,配合地轻声问:“哪里疼?”
麦阳春游移着眼神,哼唧:“我、我头疼,你的肩膀太硬了,都是骨头。”
他虽然如愿以偿地双手得到了解放,但现在整颗脑袋都在敌人手里,这也太惊悚了。
“好,那抱一下。”
多么惊世骇俗的话啊!
麦阳春还来不及晴天霹雳,就被人轻巧地抱住。江新桐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和腰背,他迫不得已身体前倾,整张脸都埋进对方的肩窝,感觉到干净而清爽的味道席卷而来,“好久不见,麦阳春。”
又来……
又是这种情人一样的缱绻呢喃……
麦阳春瘫着脸:“好久不见个屁,每天晚上放学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的是谁?”
江新桐从善如流地淡定改口:“好久不抱,麦阳春。”他微微低下头,下巴抵在对方的发旋,说话间温热的气息轻轻吹起对方的发丝。
熟悉又让人怀念的痒。
他忍不住又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脑袋。
麦阳春猝不及防猛地一伸脑袋,重重撞上对方的下巴,在对方吃痛地微微卸了力道的时候,迅速下蹲钻了出来,后退半米,虚张声势地磕巴:“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我——”
课铃不合时宜地响起,麦阳春卡壳,牛头不对马嘴地弱弱说:“……我就去上课了!”
“你仔细听一下,这是什么铃声?”江新桐顺从地站在原地,似笑非笑。
麦阳春狐疑地支起耳朵——
是高二中午最后一节训练刷题课的下课铃。
“我靠,我放学了?!”
江新桐好心提醒:“你放学十五分钟了。”
麦阳春噔噔噔地跑到栏杆旁往下一看,果然高一楼已经人去楼空,只有高二的学生熙熙攘攘地从教室里涌出来。
“我靠,我靠……”麦阳春失魂落魄地扒拉着栏杆,感觉腿都软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你一直没有时间观念。”江新桐淡淡道,“过来,去吃饭了。”
“我……”麦阳春软着声音,颤颤巍巍,像是被拐骗后找不到家的小朋友一样,可怜又委屈。
江新桐感觉不对劲儿,走过去想要把对方拉过来,结果刚搭上对方的手,就听见麦阳春带着哭腔,娇气地求他:“拉我,我、我恐高……”
期末考试结束,快乐暑假来临。
麦阳春和林、徐俩人从体育馆打完球出来的时候正值傍晚,昏黄的霞光铺满街道,鳞次栉比的商铺显得昏昏欲睡。
徐峰感叹道:“居然过了一年了,那时候在这儿对峙的场面好像发生在昨天。”
他们进了那家只去过一次的咖啡店里,风铃被风托起,叮叮当当地唱着歌。
店员说:“啊,是你们。”
林讯笑道:“你记得我们吗?”
店员微笑:“美式、拿铁、摩卡,还有焦糖玛奇朵。——哦,少了一个人?”
“美式就不用了,”徐峰惊奇地说,“你居然还真的记得我们啊?”
“因为你们很帅啊。”店员一边打单一边抬眼扫了一圈,“没来的那位最后结账多给了我两百块,问了个问题。”
麦阳春正好奇地托着下巴,撑在柜台上仔细地看菜单,还分心地感慨:“败家子啊。”
“这个问题很值钱。”店员把牌子递给他们,“六号桌,待会儿我们会端过去。”
徐峰顿时后悔当初先追了出去,没有跟着江新桐,催促地追问:“他到底问了什么?”
店员笑着道:“这是个秘密,他不让我说出来,两百块不能白收。”
看几个人还不甘心,店员也就保持着标准又专业的笑容,雷打不动。麦阳春倒不是很好奇,他觉着当面问江新桐还来得有用,别的方面不敢保证,但认识这么久以来,只要他问,江新桐没有不说的。
徐峰和林讯坐着等待冰饮的时候还在八卦,刚才那个店员适时托着操盘走过来,“您的摩卡,您的拿铁,您的焦糖玛奇朵,还有——嗯,缺席的秘密。”
杯子被轻轻搁置在桌子上,林讯和徐峰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搜寻整个桌子。
“杯底?没有。”
“用勺子捞一下,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里边儿啊?”
麦阳春端起来喝了一口,翻了个白眼:“宝贝儿,你怎么不说搅一下咖啡,可能会有字浮出来啊?”
杯子偏小,他抓住杯把的时候,堪堪穿过两根手指,无处安放的大拇指顶在杯沿时却有着异样的触感,他放下杯子一看,杯把是镂空的,微微漏出一截卷起的纸条,就是他刚才碰到的东西。
麦阳春抽出来,拆开粗略地看了一眼,霎时手抖了一下,纸条掉落在桌面上。对面还在苦苦搜寻的俩人抬头一看,麦阳春正低着头,全身上下都红得像被煮熟的小龙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