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并不买账,他向前一步,秦徵必定退后两步,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秦徵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会不会再也不给他接近的机会。
两年前发生的一切,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平息,每个人都各就各位,或得偿所愿,或乐享天伦,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却又心照不宣的坚守着同一个秘密。
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高鉴昕坐在沙发里举起报纸,对开门进来的人视而不见。
肖芹峥带着口罩和棒球帽,露在口罩外的上半张脸泛着不健康的光泽。
“我带了花胶鸡爪汤,再炒两个青菜就能吃饭。”
肖芹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打算等他吭气,拎着袋子径直去了厨房。
等菜摆上桌,肖芹峥喊他吃饭,高鉴昕放下报纸坐进餐椅,跟肖芹峥的隔了两个位子。
“我过来住几天,也好给你改善伙食。”肖芹峥已经摘掉了口罩和帽子,一张注射过胶原蛋白的塑料脸便坦然摊在高鉴昕眼底。
从两年前注射除皱到这一次补充注射,一共三次,恢复期就会过来住,高鉴昕讽刺的想,你怕辣了关昱礼的眼睛,我就合该看你作妖?
“关昱礼知道你来我这儿住么?”高鉴昕故意问。
肖芹峥舀汤的手一顿,“你每次都问这个,累不累?”意识到口气不好,似乎想笑一个缓解气氛,却因为脸部僵硬笑得比哭还难看,“阿礼很信任我的,你别担心。”
高鉴昕牵了牵嘴唇,接过汤碗闻了闻,皱眉道:“这个汤是专门化瘀消肿的么?”
肖芹峥的好脾气终于用完,把碗一放,不悦的看着高鉴昕,“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一生气,高鉴昕倒乐了,慢条斯理的夹着菜往嘴里送。
肖芹峥见他消停了,不好再说什么,拿着筷子吃饭,说道:“我们过几天去c市,听说那边大闸蟹不错,我给你挑一筐邮回来吧。”
高鉴昕听他说去c市的时候就沉下了脸,警惕的盯着他的表情,肖芹峥愕然道:“怎么了?干嘛盯着我瞧?”
他微微张着嘴,左手背贴着右脸,虽然脸有点肿,但架不住他底子原本就好,懵懂愕然的模样,到底是赏心悦目的。
可不知道怎么的,高鉴昕满脑子都是c市的秦徵。
两年前他赶过去找到秦徵,人在招待所已经因为炎症并发高烧差些就丢了命,整张脸肿的几乎不能看。
他应该是对秦徵的下场拭目以待的,可真正看到他那个样子,却是难受,难以言喻的难受。
他把年少时对肖芹峥那份来不及表达的感情,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呵护在谁也无法企及的地方,因此他认为秦徵那张脸,纯属东施效颦,有碍观瞻,是玷污他信仰的源头。
然而肖芹峥在他殷切的期盼中醒了,变回了最初的样子,他却深刻的体会到“相见不如怀念”,词意如此凉薄的顿悟。
“去c市干嘛?”高鉴昕问完恍然想起,跨境零售业峰会就在半个月之后,在c市举办。
肖芹峥略带狐疑的观察高鉴昕的反应,一个细微的神情都不放过。
高鉴昕垂着眼皮,夹了一根莴笋慢慢的吃,“陪关昱礼去参加峰会?你俩都去了,你们的儿子谁照顾?在照顾你的‘亲儿子’这方面,不是从来不假手于人的么?”
他特别强调“亲儿子”,讽刺意味甚浓,肖芹峥只当没听见,淡淡说:“等宝宝过完生辰,大哥会过来,宝宝跟他很投缘,有大哥照顾我就放心了。”
一口一声“大哥”,不了解情况的,还真当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高鉴昕懒得再继续打机锋,草草吃完了饭放下碗筷准备洗澡出门,肖芹峥叫住他,迟疑了一会,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在c市?”
秦徵的下落,谁都知道,唯独瞒着肖芹峥,高鉴昕有必须瞒着他的理由,个中原因说起来太肮脏,他不想提。
肖芹峥探过吴忧的口风,那边因着高鉴昕的阻拦,也守口如瓶。
关昱礼是脑部外伤引发逆行性遗忘,他这种情况,恢复记忆的几率非常大,正因为肖芹峥也深谙这一点,所以秦徵的存在,就是他无法解脱的噩梦。
他偏执的认为,只有秦徵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就是关昱礼的“唯一”。
高鉴昕站在客厅中央,遥遥凝视肖芹峥的眼中,闪过一种夹杂着痛心的厌恶。
肖芹峥的洞察力本来就敏锐,更有他旁人不能及的“处心积虑”为加持,知道秦徵的下落是迟早的,高鉴昕没有否认,只是冷冷说:“你想要的正是他不想要的,所以秦徵碍不着你。”
肖芹峥凝目盯着他,似乎没料到高鉴昕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在他看来,高鉴昕的冷嘲热讽,都是基于自己选择了关昱礼而放弃了他,是醋意的表现。
何曾会将一个替身来和他作比较。
“我那辆报废的宾利,还停在高家大宅的车库。”
高鉴昕语焉不详的说罢这句话,看也不看肖芹峥一眼,拎着外套出了门。
下午上班,对班的阿姨带着儿子去看电影,经过卫生责任区,给秦徵捎了一袋香酥小黄鱼,自己在家腌制后下油锅炸的,连鱼骨头都能嚼着咽下去。
穿着工作服必须回岗亭才能吃饭,监督员昨天才来过,今天肯定不会来,秦徵去买了两个馒头,就近找了个花坛坐下吃晚饭。
昨天偷-拍的其中两个女生经过,偷偷看了他一眼,加紧脚步走了,没一会两人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