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收集起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留到日后细水长流的取悦自己。
关邵杰说:“趁着中午太阳正好,母亲出去坐会吧。”
关太太正有此意,她对肖芹峥总抱着一份愧疚,现在儿子跟他分手,愧疚上又添了几分同情,她心疼这个孩子,当然就不愿意让他被老姐姐们看笑话。
庭院阳光很好,佣人换下了残茶,奉上水果茶和点心,关太太和肖芹峥入座。四张椅子的圆桌本就不大,关邵杰不好跟着坐过去,又不放心,只有带着宝宝在一边和几个小孩玩沙子。
他不喜欢肖芹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早在十年前,他对这个人的坏印象就已经促成,一个人的好坏,不是看他的抱负和志向多远大,而是看他有没有面对失败的勇气。
无可否认,肖芹峥很优秀,像他这样一个人,如果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做后盾,完成他大提琴家的梦想不是难事。
只是前途和爱情发生冲突,想一个都不少的纳入囊中,又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呢。
十年前,他看上去自信而耀眼,不管是不是表面的伪装,至少他有顾忌。
睡了八年,把大好的青春睡过去,醒来发现物是人非,除了拼命抓住眼前人,他还有什么可顾忌?
关邵杰暗暗揣度肖芹峥的来意,不经意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好接触到肖芹峥笑意盎然的目光。
如果自然错开这个眼神,会以为这只是一个礼貌的微笑,然而关邵杰却没有移开视线,肖芹峥也没有。
反而越笑越灿烂,嘴角上翘,几乎是挑衅的扬起下巴,从大衣的口袋掏出一张纸条,慢条斯理的展开。
关邵杰站了起来,在他走过去的途中,足够母亲将上面的字迹捡重点阅毕。
母亲背对着他,关邵杰看不见表情,却看见老人家紧耸的后背,在刺眼的阳光下愤怒的颤抖。
吃斋念佛最忌讳伤肝动火,不是涉及到关家的利益,她不会生这么大气。
“邵杰……”
关邵杰还没走近,关太太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接着颤巍巍撑着扶手就要站起来,关邵杰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住将要跌倒在地的母亲。
“你说了什么?”
真正上过战场取过人命的人,一旦动了真怒,眼中不是怒意,而是杀机。
肖芹峥逞强的对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却有些僵硬。
“你看——!”关太太突然扬声,把手中的两张白纸拍到关邵杰胸口,“混账!那是个混账——!!!”
关邵杰展开报告,快速扫过第一行,再看最下面的结果,因为惊诧,瞳仁整个一缩。
翻开第二份,一枚血红的鉴定图章跃入眼帘——确定无血缘关系!
“亲自鉴定是需要送检人身份确定的。”关邵杰试图安慰母亲,“这报告完全没有可信度。”
肖芹峥冷笑道:“大哥这么说是想偏帮那个人么?报告不可信,可以再验嘛,这可是有关关家正统血脉的大事。”
一语双关,把关邵杰也带了进去。
他这么干落不着任何好处,以他步步为营谨小慎微的性子,不像是肖芹峥会干的蠢事,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疯狂心态。
关昱礼和宝宝的样本采集,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可他能收集到李波的,就证明他是处心积虑才筹谋已久了,并非一时冲动。
“肯定是真的!”关太太突然冷静下来,“那孩子跟阿礼一点都不像,活脱脱那个戏子的翻版!”
连宝宝的名字都改口成“那孩子”,看来这个心结怕是一时半会解不开。
“母亲,等阿礼回来,咱们问清楚,您先别急。”关邵杰说。
“不!不行!”关太太声调又高了起来,“不行!”
“奶奶——”
宝宝听到奶奶的声音,放下小铲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别过来!”关太太像是受到莫大的刺激,尖叫道:“走开——!!”
宝宝被吼得脚步陡然一顿,差点摔跤,好容易站稳了,便远远的站在一边,心有戚戚然的望向大伯。
在庭院的玩耍的几个孩子也站起来,客厅的几个亲戚从后门出来,一群人挤在一堆,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关邵杰余光瞥见大姨举步要过来,忙搂住关太太,低声说:“母亲别急,就算是有怀疑,也得关着门处理,万一不是呢,岂不是叫亲戚看了笑话。”
关太太这会满脑子白养了戏子的野种,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茫然的摇头,“阿礼骗得我好惨,逆子!逆子!”
肖芹峥正要趁着油星子加把火,关邵杰瞥向他:“你最好闭嘴!”
又扬声叫佣人:“都在干嘛呢!还不摆中饭!”
他这么中气十足的一声爆喝,让几个多事的亲戚不禁却步,想过来又怕沾到火星。
关太太对外界的一切全然不查,满腔被欺骗的愤怒搅得她心绞痛,离经叛道的儿子没少让她操心,玩小明星,出柜,即便是找个男人回家她都能容忍,唯独关家血脉,是她守寡活在这世上必须要替关家完成的使命。
她恨恨的看向小脸煞白的宝宝,就是这个孩子,她当宝一样捧在手心疼爱了两年,望子成龙的寄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现在回想起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眼中升起一种大厌恶,特别是宝宝眉眼间的清朗俊秀,和那个戏子如出一辙。
她替一个不知羞耻的戏子,养了两年的野种!
“把这个孩子送走!”她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