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等迷阵解除后,就一个人返回营地去报警。
长滨直接向警察说发生了杀人事件,一开始警方还以为是大学生恶作剧,毕竟宿营季节,常常有游戏输了的大学生被迫去玩大冒险什么的。所以一开始只派了两个巡查过来看看状况。
长滨带着他们到山上的旧校舍附近搜寻,最后靠着那辆面包车的车灯,找到了昏迷的富里学长和重伤的福隆学长。
本来以为只是配合大学生胡闹的巡查大吃一惊,很快地找来帮手,警车、救护车、校方人士的车辆一台台涌进营地,把漆黑的山头照得有如白昼,而这场持续半个夜的夜教游戏当然也被迫终止,连长滨的父亲都在半夜赶来关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福隆和富里两个学长都被送进了医院。福隆学长后脑被击中,有颅内出血的状况,抢救了一夜还留在加护病房。
而富里学长则据说在送医途中曾短暂清醒,呓语了一阵"不要杀我"等等的话,又神智不清地昏迷过去。
学生群里议论纷纷,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警察本来以为是两个学长斗殴,毕竟现场还找到了疑似沾有血迹的铁锹。
倒是这样一闹,警察发现斗殴现场事有蹊跷,加上那天晚上后来下了大雨,土石被冲刷掉不少。警方在调查现场时发现树丛下有块泥土明显被挖掘过,还露出了疑似衣物腐烂的布料。
于是警察紧急动用了人力,把那块树丛下的泥地挖开。
当时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围在旁边看,看着泥土一铲一铲地刨开,而当属于吉安尸体手脚露出来时,所有的学生都发出了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吉安当时陪着颙衍站在人群里。颙衍早在警察赶来之前,就自己回营区做了简单的包扎,这让吉安再次体认自己的室友确非常人,手腕折断的地方看起来并非轻伤,吉安也力劝他跟着富里学长去医院。
但颙衍却只是回到营地,进了房间,自己倒了盆温水,用毛巾覆着伤处,吉安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竟就这样把断掉的骨头归位。末了还自己和营区的医护间拿了绷带,简单包扎一下了事。
"不妨事,我的身体有点特殊。伤很快就会好。"
颙衍还说了像武侠小说大侠的话,轻描淡写地把断手搁在背后。
尸体先是现出手脚,然后是身体、脖颈,吉安很难形容,看见自己的脸蛋从泥土里蹦出来的那刻,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尸体的状态如他预料的一样惨不忍赌,由于已经埋了三个月,加上台湾天气潮湿,后山又经常下雨,夏日天气炎热,该来拜访他的自然生物几乎都拜访尽了。他的胸腹被某些食用腐肉的虫子挖了个坑,五脏六腑在警察动铲时全跑出来见了人。
这让吉安多少有点挫败,若说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他还真是给他大学四年的同学们留下了不大友善的印象。
他的四肢都是伤口,成年男性的尸体搬运不易,吉安猜想福隆他们也费了很大工夫,他的右腿看起来像是断了,颈椎弯弯的垂向一边。
而他的头上,不意外地有个凹陷的伤口,但却没有他在公厕时看见那样恐怖,让吉安有点庆幸,至少他的脸形还是完整的,头发上血迹已干涸,鲜血只沾上他的眉角,没有污染太多地方。
只是他的眼睛竟是睁着的,为此吓坏不少围观的女同学。吉安只得苦笑,他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死不瞑目。
颙衍一直站在他身后,用掌心牵着他的手,助他稳定心神。
但说真的,吉安早已没有初始知道自己已死的冲击,他觉得自己心如止水,他是说真的。看见警察用那双沾满泥土的手掌,抚过他的眼睑,让他像个真正的死人一般合上双目时,吉安有一种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感觉。
就连警察很快查出他的身分,通知他的父母时,吉安也觉得自己十分平静。
颙衍陪着他,看着他的父母十万火急地从老家冲过来,待确认尸体的身分后,双双痛哭失声:
"伊只是去城里读个册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他听见他母亲悲痛的吶喊,还有父亲愤怒的控诉,吉安看着他们哭,看着他们为自己抱不平,却一点实感也没有。
他想他的情感,那些属于人类的忿怒与哀愁,肯定是在决定放手不掐死富里学长的当下,就已经跟着死去了。
颙衍陪着他走回营区时,两个女孩子都朝颙衍迎了上来。长滨看起来刚哭过,她们两个一看到颙衍,就像看见亲娘似的扑了上来,关山的动作还比长滨快,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搂了上来。
"阿衍!太好了,你没事,小滨都跟我说了……"
事后吉安才知道,长滨和颙衍一样,从那台面包车后座察觉福隆学长可能有问题。那之后警察也确实在那台面包车后检出大量血迹。还有他的行李也原封不动堆在后头。毕竟事发突然,普通大学生也不可能有处理尸体的经验,过程中破绽不少。
吉安想就算今天福隆学长没对颙衍下手,假以时日,这件事情也纸包不住火。
但长滨始终以为是福隆一个人下的手,她于是找来颙衍,打算和他一起商讨如何揭发这件事情。
但福隆学长却抢先一步,拿关山当人质,威胁长滨不许轻举妄动。
事后颙衍在福隆学长的贴身物品中,找出了写有关山生辰八字的纸人,就是被颙衍称作魂替的事物。两人生辰竟不可思议地凑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