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打听到的。叶家男子发配为奴,女子落贱籍为娼。”
景渊皱眉,搂紧了苏叶。
“若我未曾记错,我十五岁那年,先帝曾大赦过一次,叶家一案,按律可赦。”
苏叶点点头,随即嗤笑道:“也不知这可赦是福还是祸。正是因为这可赦,娘亲才能被娶进苏家。可她哪知,她倾心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不仅如此还有娇妻稚子。她更不会知道,连这男人能给的这点点真心也是看在她还有所利用价值的份上。”
“此话何解?”
“景渊,你可知这玉琉璃的配方便是我娘为我爹调制的,她是叶家的女儿,熟知药理草性,又在南疆长大,这琉璃草就是她发现的,有了这味草,才能代替早已失传的前朝秘药制出玉琉璃。”
“幸而娘亲也不算太傻,”苏叶冷笑:“玉琉璃的配方直到她过世,苏家还以为尚在研制中,谁知是娘亲有意隐瞒,这也算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筹码吧……”
苏叶轻轻叹道:“所以,我定要制出这玉琉璃,不负娘亲,也不负我爹当年的良苦用心!”最后半句,咬牙切齿,其恨之切,显而易见。
景渊不接话,只是吻上了苏叶的后颈,轻柔而又霸道的不肯放。
“明日早些起身,我们出发上山。”
苏叶笑笑,转身凑上前轻轻的在景渊的唇上印了一个吻,灭了烛火,沉沉入眠。
第二日起早,是个闷热的阴天,南疆多雨少晴却是极闷热的,但也就是这样的气候合适那染料的原料生长。景渊和苏叶都着了一身收袖束腰的轻减劲装,以便行走爬山能够更加方便。
墨宜山位于宜君城外二十里处,有南北两座主峰,南峰高奇险峻,北峰则相对平缓,但是大约四、五年前有伙山贼在北峰的林道出没,抢的钱财并且手段残忍,无论是否得手一概杀人灭口。为此各级官员也颇为苦恼,奈何山贼依仗天险又不比寻常匪类,显得训练有素,让官府也无可奈何。
苏叶此去正是要在北峰上寻找玉琉璃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味染料:琉璃草。
此举不比单单从北峰通过,若是仅仅过路,景渊丝毫不会担心,以高越、曾默的身手,轻而易举。然而这层层深入的找寻染料,逗留时间长不说,往往偏离主道,天时地利可一点都不占,所以景渊入了山便紧锁眉头,紧张非常。
苏叶何尝不知景渊心里所想,但是狠狠心,还是放任自己任性而为,实在因为他太需要玉琉璃为他在添加一笔筹码,如若不能一举赢过苏白,他恐怕再无还手之力。
马车进山刚走了两刻钟便被迫停在一块缓坡上,高越挑开车帘向景渊禀明:“王爷,到此处已是极限,前面的路,只能靠脚程了。”
尽管已是山势缓和的北峰,但是若想凭马车上山也实属异想天开。于是四人弃车就步,高越在前,曾默断后,景渊带着苏叶走在中间,开始往山里进发。
慢慢越爬越高,终于不再止于纯粹的赶路,四人开始在密林中细细的搜索起琉璃草的踪迹。
出发之前苏叶就详细的告知了他们琉璃草的样貌,并且嘱咐一旦见着了一定要让他来处理,切不可伤了那株草。
四人一边搜索一边跋涉,一个时辰不过刚刚沿着山路走了不到五里地。眼看那恍若白点的淡色太阳升到了头顶,热气蒸腾,景渊决定就地休息一会儿。
曾默从行李里找出了干粮,四人分食,高越拿着水囊在溪涧里灌满了清冽的泉水,倒也惬意。
“曾默高越带足了行李,若是找不到,还可在山上露宿一晚,所以不用太急。”
苏叶体弱,勉强跟着走了一上午,已经显出疲态,但是性子倔强又不肯说。景渊见他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出言劝解。
“我有分寸。我也知道墨宜山不太平,在北峰寻物冒着风险,速战速决最好,没事的,休息一会就接着赶路吧。”
景渊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拖延了一会儿休息的时间。四人大约坐了两刻钟,这才起身继续赶路。
丑时末刻,在四人又赶了许久山路之后,高越兴奋的大喊:“苏公子!快看!这是不是琉璃草?”
苏叶一个激灵,赶忙跑过去,近身了又怕折损枝叶,小心的走进,细细辨认了一会儿,面露喜色。
“没错!快,包裹!”
曾默从后头递上包裹,继而小心的在四周戒备着。高越挡在苏叶和景渊身前,也小心的注意着四周。
景渊见苏叶乍然大喜,顺手揉揉他的头顶,安抚了一下。苏叶则全然沉浸进了他手头的工作,用小铲仔细的挖开琉璃草周围的土壤,试图将整株草完整的挖出来。
苏叶做的很仔细,在接近复杂根系的地方,甚至放下铲子用手去慢慢的拨开土壤,然而就算是这样小心,他还是失败了,指甲划过一撮细小的根系,几乎是小到看不见的伤口然后琉璃草迅速的枯萎了,从郁郁葱葱的绿色转眼变作了黄色。
苏叶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难掩失望之情。变了色的琉璃草与寻常杂草无异,白费了这一番苦苦寻找。
“没事,既然找到一株,这附近肯定还有,琉璃草与杂草难辨,找寻起来的确有些麻烦,但好歹并不稀有。”景渊见苏叶这般脸色,安慰了几句。
“可是,又要在山上逗留,”苏叶坐在地上抬眼看景渊,神态仿若犯了错的动物,眼神黝黑黝黑的带着水色,“大家纵着我任性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