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神医,宫里自然会妥善照顾,毕竟没有谁跟自己的命过不去。”昱朝的皇室是很重视医疗的,宫里对太医们的各种福利也是非常好的。若是有个如华佗那般可以开膛破肚的神医,自然会妥善关照,“这个人当年走了,不但走了,现如今在开阳,在全国咱们跑了这么多地方,丝毫他的消息都没听到过,就跟这个人是个从没存在过的一样,这情况明摆着是有人特意抹消了他的存在。有这么大力量的,在整个昱朝,只有皇家。”
“……”冯铮皱眉思索了一会,觉得卢斯说得有理,看着他点了点头。
“按照陛下的年纪,如果神医这事情闹得很大,那么他应该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的。所以,我们只需要表现极其惶恐,畏惧,然后把神医的这件事说出来,陛下应该就明白了。”
冯铮眉头又皱了起来,但是,确实卢斯说的能够打开刚才绕了他们半天的死结。
“好……”
初八这天,城门口的士兵哆嗦着站岗,远远的就看见一支白衣的人马骑马过来了,等到近了看,果然是无常司。
带头的两个年轻无常很是规矩,到了近前就老实下马,让他们探看了身份,这才牵着马进城去。
“无常司的人也是够辛苦的,这大过年的还在跑案子那?”一个门丁低声嘟囔。
“辛苦是辛苦,可是人家拿得多啊。而且,这多威风啊。”另外一个更年轻的看着无常司的背影,一脸的失落。
“别想了,人家也是正儿八经拼上去的,咱们这干啥啥不行的,还是在这看大门吧!”
卢斯和冯铮径直进宫,大年下的跑到宫门口求见……值守的宫人都在心里嘀咕无常司多事,不过皇帝还真是召见了。就是召见的地点不是御书房,两人被带到了乾元宫,这是后宫和外朝交界线上的一座宫殿,只有亲近的大臣会被带到这里来召见。
卢斯和冯铮行礼问好,第一句话就是:“还请陛下挥退左右。”
皇帝对他们这调调也习惯了,一摆手,太监和宫女就都下去了:“怎么?”
“陛下,蓼仲谨已死,乃是被我俩所杀。”卢斯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
皇帝接受得也很平静,他点点头,没问什么,只是示意他们俩继续说——无常司以来都很守规矩,没有审判权的他们,虽然偶尔会跟官员们商量着来,但从来都不会正面插手犯人的判决。
这一次可不是用刑过度的失误,而是真正意义上把罪人给宣判了,那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蓼仲谨在招供中说了一个人,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位华佗在世,可以给人开膛破肚的神医。”
“砰!”皇帝的手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那狗东西果然是还没死!”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深吸两口气平静了下来,“杀得好!廖家……真是让廖世军死得太容易了!他还招认什么了?!”
“蓼仲谨也是癫狂了,竟然说这神医能够知晓过去未来。不过他说出来的事情也都是一些匪夷所思之事,前言不搭后语的,臣觉得该只是蓼仲谨被那神医胡编乱造诓骗了。不过他说了一件事……说是蒙元人的鸦片一事上,有这位神医在母后做着推手。”
皇帝的脸部表情顿时狰狞起来:“朕的大儿子已经……他这是要将朕的二儿子也废了啊!他还说了还说了什么?!”
“都是些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也说。”
“他说,三年之后,会有一场遍及四个州,持续五六年的大旱。”皇帝这个身体状况,怎么看都不像是今年就驾崩的样子。
“哦?”皇帝挑眉。
卢斯总觉得皇帝说的这个“他”不是蓼仲谨,而是那位神医:“借着这场大旱,会有百姓揭竿而起,蒙元也会趁此机会入侵。”
皇帝坐回了椅子上:“这几年西北的天气,是有些反常……”
“陛下,您信?”
“你们不信?那杀了他作甚?”
“杀了他,是因为这人还有些话,若是传出去实在是太过扰乱人心。他说这次蒙元入侵,就此中原大乱……”卢斯看了一眼皇帝,继续道,“多年后中原重新归于一统,但又有海外强盗来到华夏,甚至一海之隔的倭国也趁着我国虚弱前来添乱,华夏就此一蹶不振。”
冯铮有点奇怪,蓼仲谨没说什么倭国啊,不过他面上神色丝毫不动,卢斯既然加上一个倭国,那必然是有其用意的。
“混账!”皇帝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猛地抓起手边的茶碗,一把扔在了地上。
“臣等有罪……”卢斯和冯铮一起拜倒。
“……朕的错,朕并非说的是两位爱卿。爱卿快快请起。”皇帝将两人搀扶起来,“蓼仲谨,杀得确实好,此等妖言惑众之人,就是该杀!如今,这廖家的案子,算是彻底了结了,两位爱卿这个年都没有过好,还是快快回家休息一番吧。”
行了,这表示这件事皇帝又给接过去了。
行了,两人走吧。
出了皇宫,让跟随着他们一块回来的无常们也各自散了去休息,他们俩回了家,进了家门口,让跟着的仆人退下,冯铮小声问卢斯:“倭国是怎么回事?”
“我私心加的,不过这群人日后是真的会不老实。”
“有多不老实?”
“一个大屠杀,杀了三十万的那种不老实。”
冯铮脚底下一顿,眼神立刻就变了:“该杀。”他朝前走两步,又扭头问,“我们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