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揉着脑门,可怜兮兮的捡了核桃,恭敬递给老头,“师父。”
“嗯。”老头接过来,哼了一声。
卢斯赶紧狗腿的把炕上的东西随便抓起来朝里扔,给老头空出来一块能坐的地方。
老头还算满意的点头坐下:“其实我过来也是跟你说这件事的,我这身本事已经都教给了你跟冯铮,你们俩都是好样的,非但没让我多费一点的心思,还让我宽心不少。把传承交给你们,我放心,就算是今天就闭眼了,我也毫无遗憾了。但是你娘肚子里那个……是男是女且不说,到底是蠢是傻,是忠是奸,到我死的时候大概也不能确定吧。”
卢斯看老头叹气,转身倒了杯热水给老头。
老头笑眯眯的接过喝了:“更何况啊,我没那个心力再好好教养一个徒弟了,我宁愿多活几年。所以啊,就算那是个带把儿的,这本事我最多也只教他一些皮毛。其余的,也不要给他了。算是我这个做爹的一点私心,就让他做个普通的捕快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吧。”
老头说完就走了,卢斯看了看已经让他弄得一团乱的房子,挠挠头发,继续将兵刃朝箱子里放,反正总得收拾的,迟不如早。
结果这一收拾,最后就变成一发不可收拾了……
卢斯是在被他自己折腾成狗窝的炕上睡的,第二天起来看着自己昨天的成果,卢斯做了个鬼脸,拍拍屁股,爬起来滚蛋了。
桃林村的位置不错,地势平坦,有一条小河,几乎没有山,村子里的土地多为水田,百姓生活在惠峻周边的几个村子里,都是排得比较靠前的。卢斯进了村子就直奔这里最大的宅院而去,虽然他不确定那不是孙家,反正总归从这里开始找人是没错的。
敲开门,里头出来了个老仆,见卢斯一身皂吏的打扮,老仆自然是不敢怠慢:“这位差爷还请到脚房稍候,我这就去叫我们家老爷。”
“老丈,先别着急,我来这是来找桃林村孙家的。”
“我们主家便是姓孙,不过桃林村里也有几家姓孙的却不知道您要找的到底是哪家了。”
“你家的大公子可是失踪了?”
“对对对!我们家大公子可是都失踪了快一个月了!生病不见人是不见……呸呸呸!就是找不着人!”老仆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看起来是心慌得很。
“成,老丈去通报您的主家吧。”这位老仆该是知道些什么,但在他主家的大门口问他主家的内情?能说才怪了。
老仆赶紧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不多时候,就有个老员外跑了在仆人的搀扶下跑了出来:“可是知府衙门的差官?还请差官给我们这些草民做主啊。”
老员外长得也挺好,虽然有些年纪了,可还是白白净净的:“孙老员外切莫太过伤心,毕竟是没见着尸首,说不准令郎还在呢?”
“若是还在,那就好啦……”孙员外呜呜哭泣了两声。
卢斯觉得可能他这是带着有色眼光吧?但是……一般孩子失踪,家长都是宁愿相信孩子还在世吧?这个倒好,究竟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就已经认准了自家大儿子没命了。
“孙员外,还请员外说明白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老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人一个多月前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一个多月前?到底是几月,几号?”
“七月初四。”
“七月初四?我记得那天是大雨吧?贵公子那么大的雨独自出去,身边也没带着个人?”身为一个捕快,有特别状况的日子他都记得非常清楚,因为那都是他最忙的日子。
“我儿性子倔强,说一不二,他不让跟,下人也是无法。”
卢斯点点头,这说法也是没错的:“大公子走之前,什么也没说?”
“他只说要出去,并没有任何吩咐。”
“大公子走失的时候,穿着什么样的衣衫?”
孙员外愣了一下,思索片刻道:“水蓝的长衫,同色的书生巾。”
“腰上是什么挂件?身上可带了银两?”
“腰上的挂件?这有什么要紧的?”
“公子若是被人拐骗或者遇害,对方如果为财,那身上的东西自然也会被人典当。即便不为财,这些东西被随意丢弃,旁人捡到,也有很大可能被拿去典当。”
“挂件……挂件我是真想不起来了,至于银两他应该是带了些散碎银子吧?”
“孙大公子在外有何好友,有何仇怨,还请员外给在下写一份名单。”
“应当的。不过,我儿为人温和,除了那周家的小人,未曾有什么仇怨!”
“这些在下自然是记得,但事有万一,员外也不愿放过任何找到大公子的线索吧?”
“应当的,应当的。”
“在下要到大公子房中去看看,不知道可方便吗?”
“自然是方便,孙浩!带这位差官去大公子的麒麟居。”
卢斯听着脚下一顿,还麒麟居,这孙家再如何富庶,也不过是乡下土财主的档次而已:“孙员外,在下还想见一见贴身此后大公子的仆役或是丫鬟,不知道可能见到?”
“这、这却是不成了。就是让这些人伺候的,我丢了儿子!已是让管家将他们全都发卖了!”
“那无妨,不知道管家何在?他将人卖给了哪个牙人?”
“这……我却不知,稍后我再让官家过来。”
“何必稍后呢?就现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