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吃。”
晴晴立即甜甜的笑开了。
“……”小子尽管装豪气啊,最后还不是要我结账么﹖“你这穷小鬼只会吃光晴晴那份而已。要哄女孩子,先学懂赚钱才说。”
后来那段传奇熠比星月,这座宅院百年后仍香火鼎盛、人烟不绝,成为天下顶礼膜拜的圣地。
对此刻的少年来说,这里的回忆,却只是一份渺小而平凡的幸福而已。
——所有命运、所有注定,隔了四百年的沉厚史页,终在这一夜悄然转动起来。
一行人摸黑赶路,三个小不点满心只担忧少年的伤,浑然不知他是取直接从近郊离城的方向。
行至二更,少年蓦地在一个山洞前停步,剧烈喘息一下,瞬即抬头,对他们笑了笑:
“你们先进去歇息,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吧。”
小孩们撑到现在,又怎抵得住劳累﹖然而少年曲膝坐在洞外,抹去他们脸上的灰尘,却又威吓似的瞥着他们:
“乖,听话进去。”
大牛忿然摇头,扯住他衣角叫嚷:“我们可以不用睡﹗你现在才是要进去养伤﹗”
少年抓起了剑、作势要打他屁股,大牛惊极退后,小天在洞内却已经铺好杂草,叉起腰呼喊:“喂﹗外面那头蛮牛快进来啦,要不然我就拉着晴晴的小手睡了啊——”
“你敢﹗﹖”大牛飞快钻回洞里,“晴晴的小手是我的﹗﹗”
半晌之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
“飞哥哥……”小天低声道:“有什么事,你记紧自己一个人跑路。”
星高天阔,四周除了虫鸣与狼叫,就只剩无边的寂寥。
正在调息的少年没有睁眸,只是淡淡的笑了。
不知在虫鸣声中默坐了多久,少年忽然握紧膝上的长剑,嗓音不高,却遥传到山洞外的丛林:
“谁﹖”
他霍然旋身,直立、拔剑、指敌,剑尖剎那便有若目睹、凝定在来敌咽喉前三寸。
漫野入目都是妖火般的诡红。
——剑是好剑,剑脊折出的赤华如血,尚未出招,已使人满目血流成河﹗
贵公子单手横剑胸前,洞外丛林蓦现近百武士,以两人作中心、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向他罩来﹗
“看来我要收回那一句。”少年双眸亮如锋刃,“明教的杀手干架不行,吊靴鬼的功夫却很济事。”
他这刻不慌不忙,哪里还有被一剑穿胸的颓丧之色﹖
“你很聪明,懂得用有血衣的家犬引开了追兵,”贵公子向他挑眉,“可惜我一早在你身上动了手脚。”
少年本来重伤虚弱、及后又匆忙赶路,根本未及留意,此时凝神细察,果然有一股隐香之气、自他发丝间不断飘散出去﹗
——武功如此强横、心思如此细密,甚至连明教内最高级的天界杀手,也难以与之相比﹗
他当年杀遍昆仑山光明顶,除了教王扶光,尚且未遇上这么平生难逢的对手﹗
“你在明教三使中身任何职﹖”少年忽然摇头失笑,“还是说,你是新任教主,顾念自己篡位不太厚道,所以为扶光讨债来了﹖”
贵公子仍是莫测高深的姿态——
“你不是要赌上你自己么﹖”他瞇眼看着少年的佩剑,一脸漠然:“看来我猜对了,而你却猜错了。”
少年心神剧震。
他先仔细扫视林内的武士,只见他们袖臂上的纹饰、与青楼遇害的骁骑营高手有几分相似,再定睛看那柄将自己钉在柱上的厉红神剑,一个念头闪过、使他忽然放大了双瞳:
“天道无情,绝智弃性。”少年霎眼启唇低道:“此剑名曰绝情,剑气酷烈霸道,武林各家难以望其项背。”
“太清真人的嫡传弟子,原来是南楚皇宫里的人……你冒充明教中人追杀我,只为诱我暴露身份。你杀光骁骑营的高手,是不希望他们比你更早找到御剑门主。”
贵公子为之动容。
——就连在楚都平京,都未有人能一看便知他的底蕴﹗
少年忽然扬眉冷笑,“你却没有想过,如果你赌错了,在青楼那一剑便会错杀平民。”
“你若是御剑门主,便不会一剑死在我手上;但你若不是普通人,知道我对骁骑营下手,那也必须得死。”
——他只需要结果、不吝手段。
他狠辣冷血,冷血得上天也为他绝了情。正如他在食馆对少年所言一样:
他的确不是好人。
道德与正义,在他眼内从未存在过——那些碍路的字词,随便丢掉就可以了。
婊/子不须立牌坊、奸邪不须谈良心,如此简单而已。
“没料到衡山剑狂的门人,竟然也要当别人的爪牙。”少年皱一皱眉,“你既然食人俸禄,为什么要比楚皇更早找到我﹖”
贵公子眸里光芒倏盛——
“我费此心思寻你而来,是想留下一句话。”
“白飞……不,御剑门主白灵飞才对。”
他的一言一语,都带有一番惊人力量,使人听而屏息——
“像你这般的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则必为我所毁,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此乃南楚皇太子景言所立,以手中绝情剑为证。”
整个天地,都为这一句话凝固了。
包括一直淡漠若水的白灵飞,那一刻,都在那冷酷无情的宣告中失了神。
随景言来的武士均漠然望着他——
倘若此子说一个“不”字,他们将受皇太子殿下之命,将他斩杀于此松柏林下﹗
林中唯独景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