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也是强弩之末的硬撑。
不过既然扶住了,也不敢放手,只得硬撑,涂承喘着粗气,腹脏疼得几乎碎裂,他低声说了一句“无根阎罗,果然不同凡响。”又喃喃嚼着“楚惜”的名字,似乎随时要跌倒。
可这里毕竟还是有人,决不能在人前示弱,涂承勉强站直了身体,低声吩咐:“扶我回去。”记者不敢怠慢,涂承那只被自己劈焦了的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记记者甚至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一路沉默,记者忍不住说出疑问:“涂老大,你不怕他们带着那个……楚惜,直接跑路?”
职业习惯令他下意识地斟酌用词,显然那猫耳少年是个强大的异能者,绝非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兽人,记者话一出口,便后悔了,现在又不是新闻发布会,这也不是他该问的问题,涂承倒是出乎意料地给了他这个面子:“只要抓~住他们,我有的是办法让人把楚惜交出来。”
由于伤势太重,涂承的话听起来绵~软无力,可语气阴狠强硬,令人不寒而栗,记者只觉不能再往深了问,老实闭了嘴,可仔细想想,这位涂城主的实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他几乎在末世伊始就开始了招兵买马,短短时间内建立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且一向料事如神,绝非等闲之辈。
另一边,差不多全城的高阶异能者都浩浩荡荡地向城外追去,所有人的脚步都不曾停歇,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狂热,仿佛一场丧失理智的盛大集会,窦心远几乎是掐着郑和歌的脖子:“你是五感异能者,追踪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这个时候可不能藏私。”
郑和歌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流露出些许厌恶:“你放心,我可不会自己去送死。”
此时楚惜二人已经出了城,城外直走便是那片茂密的变异灯笼草,再往前就是通往净土城的火车站,可那一片太过空旷,除了装满了五阶丧尸尸体的变异灯笼草丛,再没有藏身之地,两人选择了另一条更复杂的路——白恺年藏丧尸的小屋方向。
金瓯城狭长无比,依山而建,几乎半包着那座居绛山,城墙高耸,却只有一个巨大的城门,左宁和楚惜是沿着城墙向南走,那个破败的小屋依旧健在,只是里面没了丧尸的低吼,只余虫鸣阵阵,这一片城墙外草木茵茵,密林丛丛,越往深处,越是如此。
分明就在最大的人类基地外,可这里与城门处的景象不可同日而语,反而像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是了,金瓯城的城门只开了一个,占地面积又广,形状狭长,如果鲜有人类打扰,那么大自然便会夺回她原本的地盘,恢复绿意盎然的模样。
还没走出这片城墙边沿,左宁忽然停住脚步:“楚小猫,你自己跑吧。”楚惜也停了下来,琥珀色的瞳仁在浓黑睫毛下显得浅淡而明亮,左宁轻描淡写:“以你的速度,他们未必追得上,不如分头行动,我来断后。”
楚惜定定看着左宁,这才发现对方的脸几乎没了血色:“宁哥,你走不动了?”
左宁避重就轻:“他们要找的是你,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不会吃亏。”真是乌合之众,他们也不用逃出金瓯城了,那些都是城内顶尖的高手,也不乏五阶异能者。
楚惜何尝不知道后面的追兵不多时就会抵达,刚刚只顾着逃跑,左宁居然硬生生撑着没有落下一步,现在说出“分头行动”的话来,恐怕是真的无法再迈出一步了,没想到左宁竟伤到了这种地步,楚惜懊恼自己粗心,他一向只觉左宁强大无比,那场斗法后还能中气十足地站出来震慑众人,却忘了涂承是六阶的雷系异能,几乎代表了异能者的最高战力。
楚惜忽然张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陡然伸长,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尖牙刺破皮肤,在手腕上划开一道伤痕,当即渗出了血珠。
被雷击得焦黑的表皮不知何时已经脱落,手臂恢复了白~皙模样,一丝血迹点在皓腕,如红梅落白雪,楚惜用力挤那伤口,将手递给左宁,左宁却是摇摇头:“没有时间了,而且我怕控制不住。”
他还记得第一次喝到楚惜鲜血的感觉,情绪完全无法控制,楚惜的血有种惑人的香甜,令人欲罢不能,只尝一口便想要更多,现在他万万不敢直接咬上楚惜的皮肤,那一次拼尽全力才勉强克制住吸干~他的冲动,他不敢再冒险。
眼前这个猫耳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左宁心头最重要的东西,他不想伤他分毫,甚至毫不犹豫地与涂承当场翻脸,重伤出走,追逐丧尸秘密的执念,竟也暂时放下了。
左宁的脸色越来越白,楚惜却不由分说地将那手腕贴上了他的唇,腥甜的血液触碰到嘴唇的一刻,左宁浑身一震,却是猛地推开了,楚惜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他的血如此排斥。
左宁却退了一步,他喉结滚动,嘴唇因粗重的呼吸有些发白,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忽然大喝:“快走!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跑不掉!”
楚惜吼了回去:“你不愿意跑,那我就陪着你,同生共死罢了!”
左宁倒是被楚惜突然爆发出的倔强震慑住了,片刻的安静,楚惜不安地甩了甩屁~股后面的长尾巴,左宁最终叹了口气,却在同时微微勾起了唇角:“便同生共死。”
楚惜也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却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郑和歌的声音分外清晰:“就在前方的密林里!”
楚惜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