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年轻人使了什么魔法。
左宁再见白恺年,惊讶之外竟也提不起当初的愤怒,反而生出些久别重逢的感概,人不如故,何况他一出现就把麻烦迎刃而解,白恺年叫了一声“宁哥”,左宁冲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楚惜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见这伙人已经安全了,左宁不再恋战,扬声吩咐收队。
清点人数时,却只有两个力量异能者和身后一个照看陷入还幻境异能者们的“召唤系”,那个速度异能者早已消失不见,做了逃兵。
此地不宜久留,几人一边抵挡身后追过来的猛兽,一边飞速向山下奔去,除了楚惜具有速度异能之外,其余只能疲于奔命,不过有左宁的紫焰和白恺年的空间墙抵挡,两个力量异能者和楚惜挥刀吸生命力的绝技辅助,一时间猛兽却也没能进得了身。
上山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可下山一路狂奔,却只花了十分之一不到,穿过了还算茂盛的绿植时,左宁又通过操纵此地生根的变异植物抵挡了一阵子。
及至到了山脚下,身后的“追兵”彻底消失了,三个六阶异能者吓破了胆,还是狂奔不止。
“不用跑了。”白恺年扬声道,“它们只能追到这里。”几人才将信将疑地停下脚步。
另一边,最先逃跑的速度异能者,仗着自己的优势一路狂奔,眼看要跑出这片鳞木的范围,心中大喜,以为终于是逃出生天,他心中后悔为了一时心软听信了“尹哭哭”的花言巧语。
什么为了人类献身,为了同胞和家人而战,真正面临死亡的绝境他才发现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什么兄弟情义,什么同生共死,那不过是左宁的惺惺作态,他也未必能坚持到最后,可自己不一样,他可没什么自然系异能护体。
夜长梦多,不如马上逃跑,只要再跑几百米,就到山脚下了,他心中甚至闪过一个念头,着左宁一行人如果命丧居绛山,他说不定就成了孤胆英雄……
癔想还没结束,脚下一滑,他反应过来,吐了口口水,骂一句脏话,看清了脚下是一片红色的苔藓,可没等爬起来,那苔藓里凭空冒出一只身量不大的有角鳄来,它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结果了他的性命。
直到死,他也没想明白,怎么植物里能长出猛兽来。
山脚下,几人往金瓯城的方向走,速度慢了下来,却没有人提出休息,没想到一直毗邻而居的居绛山居然这么危险,剩余三个六阶异能者没忘记向白恺年道谢。
白恺年依旧冷冰冰的,淡淡道:“你们不用谢我,是我欠了这小猫一个人情。”说罢顺势揉了一把楚惜的头。左宁原本也要道谢,可手却先嘴巴一步把楚惜拽回了身边,白恺年不置可否,甚至淡淡地勾起了唇角,不知在想什么。
白恺年和楚惜本是同龄人,只是他和左宁、楚惜分开之后,人变得愈发冷静成熟,从前一点少年人的稚气已经消磨殆尽。
反观楚惜,由于异能的缘故,看起来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白恺年反而成了成熟的兄长,刚刚那个顺毛的动作却无比娴熟,带着一天浑然天成的亲昵,惹得几个异能者都小心翼翼地看向左宁。
楚惜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从前作为毛团的时候,白恺年一直是这样撸毛的。
楚惜客气道:“当时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还记挂着。”当初白恺年时不时就要消失一阵子,后来在金瓯城外,被痛恨丧尸的左宁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偷偷养着一只丧尸。
两人大大出手,白恺年不是左宁的对手,若不是楚惜甘愿被他挟持,恐怕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白恺年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楚惜知道这是他和左宁之间的芥蒂,两个人都没错,一个偏执于仇恨,一个偏执于爱情。
楚惜换了个话题:“小白,你跟我们一起回金瓯城吧,我们亲眼所见,丧尸的起源和居绛山的大~片鳞木森林有很大关系。”楚惜将涂承的秘密、白恺年离开之后,金瓯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及至走到城门口,白恺年却道:“我其实从来没有离开,一直住在城外的小屋里。这里已经超出了鳞木森林的控制范围,他们应该能恢复了。”
楚惜奇道:“小屋里没有人了啊?”白恺年笑笑:“你忘了我的异能么。”
说罢,几人前方的空气中凭空出现一个“缺口”,从看不见的“房间”里竹筒倒豆子一般挤出来几十个捆着无根草的“麻袋”,只是“麻袋”们恢复了神智,不再又哭又笑地对着空气使用异能,重见天日之后,全都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的表情。
在看清左宁等人之后,才如梦初醒地开口:“我们这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在山上吗?那些鳞木呢?丧尸呢?我看见丧尸用自己的身体给鳞木提供养料了。”
左宁道:“你们陷入了鳞木森林的幻境,这些话,记得回城之后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白恺年道:“宁哥,楚小猫,我就不陪你们进城了,家里还有事情。”左宁皱眉:“什么家里?小白……”
楚惜打断他:“宁哥。”左宁欲言又止,却很听话地闭了嘴,白恺年叹口气:“我想过一走了之,可是海之脾气越来越暴躁,只有在山脚下才能稍稍安分。”
“那么抑制剂呢?你还要一直喂他吃抑制剂吗?”楚惜微微提高了音量,“小白,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就该跟我们回金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