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非少了许多。
倒是平喜有些不满:“那些哥哥叔叔们倒是精明,我们都做些打扫的活计,皇上跟前露脸的事情都轮不到咱们做。”
沈奚靖笑笑,其实平喜有时候还是会显露出那种高人一等的傲气来,不过他平时隐藏得好,只有在这个他认为“老实话少”的同屋人前面,说话才有些放肆。
“哥哥们都辛苦那么久,咱们刚来,多担些工作也是好的。其实咱们两人的值时还挺好,不用特意早起,也不用晚上不得安睡,先熟悉这一月便好。”
虽然平喜比沈奚靖大了那么一两岁,可他毕竟没有像沈奚靖这样遭受过灭族的惨事,很多事情,他想不到那么深远。
现在锦梁宫里当值的各位哥哥叔叔们,岁数大的管事宫人都已二十多几近三十,年纪都能当皇帝的爹,他们尽心伺候皇帝,不过是想博一个年岁大了以后的好处,而那些十几岁未到二十的大宫人们,想的可能还要更多些。
沈奚靖不由回想起睿帝穆琛的长相来,虽然只有前些天的粗粗一见,但他那出众的样貌却令沈奚靖记在了心里。
单不说穆琛皇帝的尊位,就靠他的长相,也能博得他人的好感。
沈奚靖摇了摇头,收拾好手里的乱成一团的衣服,洗漱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和平喜便醒了,他们有些紧张,生怕活计做不好挨骂,待用过早饭,便跟着一个叫杜多福的大宫人来到东配殿。
那姓杜的宫人约莫十七八岁,头发有些干黄,身形很瘦,看起来就像镇日咳嗽的痨病鬼。但沈奚靖能肯定,这位杜哥哥身体没有病。
在这宫里,一旦得了重疾,便会被拉到黑巷,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回内宫。
那杜哥哥领着他们七拐八拐,直到来到东书房门口,才停下来跟他们讲话。
他声音很轻,沈奚靖听得十分吃力。
他说:“你们切记得,我不来开门,这里一定不能进。”
东配殿跟西配殿开阔式的布局不同,一旦绕过隔断,那么看到的便是一扇精致的雕花木门。
在百鸟争春的木纹之中,一把金灿灿的金锁安静拴在门上。
这里作为皇帝平日看书习字的地方,监管极为严密,沈奚靖终于知道为何他们两个刚来便被分派过来,主要是因为人手太少,而且也可能其他人皇帝并不放心,新来的小宫人反而好一些。
沈奚靖看着那杜哥哥开锁,心下叹气,果然,书房对于皇帝来说,比寝殿还要更重要些。
杜多福手里的那串钥匙一共有二十几把,有十把大的,十把小的,沈奚靖粗粗看去,竟然分不出那些钥匙的区别。
但杜多福显然做惯了开锁的活计,麻利地挑出一把打开外门的锁,又用小的那把打开内门的锁。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书房,里里外外上了两道门,两道锁。
杜多福领着他们走进屋子,随手把那金锁扔在外室的茶桌上。
沈奚靖不敢多看,只低着头跟着他进了里间,说是里间,但还分了好多屋子,有几个摆放的都是书卷,剩下一间似乎是待客的茶室,最大的那间,便是皇上的正经书房。
沈奚靖一进去,就知道一上午的活计,靠他们两个也是很难干完的。
这间十分宽阔的书房里,偌大的书桌横在北侧,书桌后面是一组八扇的书柜,那书柜是蜿蜒盘绕,沈奚靖估摸着,要把那八扇书柜擦干净,也得一个时辰,更何况靠东墙那一侧放了整整四个多宝阁。
上面除了玉石瓷器,还有一些假山盆栽,每一个都看起来干干净净,想必,最少也得一个时辰。
不说屋里那四盆叶子翠绿的金桔树,还有靠南侧放置的两组茶桌,单,就够沈奚靖和平喜忙活的。
显然,有钱人家出身的平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小心翼翼问杜多福:“杜哥哥,上午只有我们两个打扫吗?”
杜多福回头扫他一眼,点点头:“我一般辰时初便过来,你们要是忙不完,也可提早两刻过来。”
听他这么说,沈奚靖明白了,杜多福估计提早来,是为了给皇帝收拾前一天写的字看过的书,这些不能让他们看见,所以必须要提早半个时辰,但因为平喜一句话,便给他们多加了两刻时,说明这位杜多福比方安岑权利还大些。
虽然他还不是管事,但沈奚靖想,皇帝能让他打理书房,想必不一般。
杜多福虽然话不多,但人还不错,给他们细细说了要怎么擦洗书柜和多宝阁,这才离开。
他一走,平喜脸上就浮现出一些不情愿来,但他没说什么,和沈奚靖一道打了水,开始仔细擦了起来。
平喜不愿意擦多宝阁,他知道那个地方一旦打破了任何一件,都够他吃十几板子。
他不愿意,沈奚靖也不愿意,他们争执半天,才终于妥协,他们两个换着擦,一人一天。
时间,就在沈奚靖不停擦拭换水拧抹布中过去,等到了中午好不容易擦完所有的物件,他和平喜的手都泡红了,累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奚靖刚把脏水倒出去,回来就看到杜多福站在书房里打量。
他眼睛不大,人也看起来病歪歪,但是沈奚靖却知道,这一位眼睛肯定很尖,并且不能得罪。
果然,因为沈奚靖和平喜上午做活十分仔细,杜多福绕了一圈,没挑出什么毛病,便满意点点头,领着他们两个吃饭去了。
不得不说,永安宫里的伙食还是可以的,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