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托斯看着对方,有些心灰意懒,他嘴笨舌拙,永远也讲不过欧塞尔西。而一想到刚刚宙斯说的那一番话,更觉心灰意懒,他摆摆手:“算了,你跟我过来。”
欧塞尔西便跟着他离开了,临走时回头望了一眼皮拉图斯,以食指抵住唇瓣,示意“不能说的秘密”。
阿波罗抱住皮拉图斯,低声问:“皮拉图斯,怎么了?”
皮拉图斯镇定下来:“没什么,对了,宙斯找你你和赫菲斯托斯有什么事吗?”
阿波罗叹息一声,将头埋在皮拉图斯脖颈,低声道:“他想要赫菲斯托斯帮他打造杀伤力更加庞大的武器,并问我能否演奏战歌。”
皮拉图斯浑身发冷:“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拒绝了。”阿波罗拿出七弦琴,皮拉图斯接过捧在手心,听阿波罗说:“我的七弦琴不会为这场战争而鸣”
皮拉图斯抱紧了七弦琴,他的脚边,还有浅白的雾气飘过来。他顺着看过去,是时序女神为掩盖天门而设下的云海,这云海积年不散。
只有过一次,只有过一次……那一次云开雾散,才让皮拉图斯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欧塞尔西留在了赫菲斯托斯的宫殿里,看对方凝神苦思,他拿起一个半成模具,端详片刻又放下,去看赫菲斯托斯似笑非笑道:“怎么,又有什么烦忧的事情吗?”
赫菲斯托斯:“欧塞尔西,你到奥林波斯究竟有什么目的。”
欧塞尔西但笑不答:“赫菲斯托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在烦忧的事情。”
“宙斯让我制造出更加强大的武器,不求其他,只求更多死亡。”他说完闭上了眼睛,那是抗拒的神情。
欧塞尔西眉心不动:“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想做这些。”赫菲斯托斯扶着额头,疲倦地说道:“但我无法拒绝他…她…我无法拒绝他们。”
“宙斯,赫拉?还是……阿佛洛狄忒?”欧塞尔西笑着叹息:“赫菲斯托斯,你为宙斯制作长矛,为厄洛斯打造金箭铅箭,为忒提斯的养育之恩而给阿基琉斯制造铠甲……你的巧手,难道就只能制作武器吗?”
“欧塞尔西,闭上你的嘴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赫菲斯托斯愤怒地说道。他心烦意乱,但更知道欧塞尔西说的话是不安好心。
欧塞尔西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我想做什么?”
赫菲斯托斯:“……”
“欧塞尔西,你要知道,器本无罪……”赫菲斯托斯闭上眼睛,不再和欧塞尔西掰扯,走到一边去开始想办法按宙斯的要求去制作武器。
欧塞尔西还想再说,皮拉图斯和阿波罗却到来了。赫菲斯托斯看到阿波罗将他唤了过去,只留下皮拉图斯与欧塞尔西独处。
欧塞尔西看到了皮拉图斯的神色,便知道自己随意播撒的种子已经结出了花朵:“皮拉图斯,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了……”他直面欧塞尔西的目光:“我要阻止宙斯,你有什么办法?”
“……”欧塞尔西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来,你有听到过人杀神的故事吗?”
皮拉图斯道:“那你……”
“皮拉图斯,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欧塞尔西道,“我叫欧塞尔西,是埃涅阿斯与狄多之子。我破腹而出,生来就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等我长大我听到了我母亲的故事,更知道了埃涅阿斯到来又离开的原因。宙斯和赫拉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但奥林波斯的这些神明却也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从我踏上征程的那一刻我就对自己承诺,我必然要报复这些神明。于是我先是去寻找不老泉,然后又登上奥林波斯山,却怎么也进不来,直到遇到了赫菲斯托斯。他是一个缺爱的神明,他的母亲不爱他,他的父亲不爱他,他的妻子也背叛他。奥林波斯上,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瘸子交朋友,但我不同。所以我诱惑了他……”
欧塞尔西没有再说下去,他垂下头,露出一个极古怪的笑意:“这些神明,他们从不约束自我的心性,肆意妄为,将人间视作他们的游乐场,但偏偏他们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皮拉图斯,我为报复而生,但我报复的对象却是神明,这是世上最无望的复仇。”
“我无一刻不感到绝望,但倘若放弃那我余生都将后悔。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地挑拨,不断地挑拨……等待着他们哪一天自取灭亡……”
皮拉图斯看见赫菲斯托斯正在与阿波罗商谈,赫菲斯托斯希望能从阿波罗身上获取一些灵感,他不时比划着,很快就有了大概,画下了一些草图,皮拉图斯听到对方说:“爆炸,不可思议的爆炸,这一定能满足宙斯的需要。”
他说着就徒手构起了一个模型,极绚丽也极恐怖。
皮拉图斯不敢想象这武器流传下奥林波斯的后果,他抿了抿唇道:“欧塞尔西,我必须要阻止他们。”
欧塞尔西:“你想要怎么阻止他们?”
皮拉图斯道:“我不能让这个东西流传到人间,欧塞尔西,我要毁坏奥林波斯连接人界的大门。”
欧塞尔西怔住了,但很快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动了起来,不可自抑地流露出狂喜的神色。就像一个已经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脾气的人,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一样。但他仍旧保留着理智:“毁坏大门,毁坏了以后呢呢?你怎么会知道可以毁坏奥林波斯的大门。”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