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才知道还真不是做梦,宗闻正解围裙,小桌上是三个简单的小菜和两碗冒着热气的米饭。
宗闻招呼他坐下,“正好,放下东西先吃饭吧。”
何煜珩被冲击得依然有点迷迷糊糊,他知道宗闻会做饭,可他很多年没为自己下过厨了。很用力地回想,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时间了,只依稀记得自己的欣喜感觉。
“辛苦你了。”
宗闻却问:“你喜欢吗?我给你做饭。”
何煜珩隐隐约约感觉到宗闻这么问的用意,“挺高兴的。”
宗闻笑得有些无奈,“是我想错了,我以前为你做的那些事,让你觉得压力很大吧?”
何煜珩不回答,宗闻既已明白,自己无需再做什么表态。
“以前想不明白,我花这么多心思为你周旋那些事,却比不上为你做一顿饭。”
何煜珩还好奇他会说些什么,宗闻却不愿多说埋头吃饭了。何煜珩也不再问,他明白让宗闻承认自己的错误,说到这一步已实属不易,他已经很欢喜,自然不会再要求什么。
那晚躺在床上,何煜珩背对着宗闻,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要是能早几年说开多好。”
宗闻略带诧异,料想他在说晚饭时自己的话。可是话说回来,何煜珩不狠心出走,自己又怎么会想得明白两人的偏差出在哪里。他看不见何煜珩的表情,侧过身去抱他,不敢用力,只能轻轻触碰。
“你还愿意跟我一起过吗?”在这件事上,宗闻向来霸道专制,这是他第一次问何煜珩的意愿。
“你看,我们分开了,其实比天天在一起过更好吧。”
确实,比起以前的隐忍和争吵,现在偶尔见一次,反倒每次都很和谐。
宗闻想过他会拒绝,却依然心里不是滋味,他渐渐抱紧了何煜珩。在家时应当睡得舒服得多,也不用挤一张不大的床,可他在这里却睡得夜夜安稳,小小的房间反而让他倍感温暖。可是即便他为了挽回这份温暖什么都做了,何煜珩还是拒绝他。就算允许他这样小心的拥抱,却不再愿意跟他回到原来的生活。宗闻有点绝望,意料之中的绝望。既然不能挽回了,他多少有点认命的意思。
“能跟你一起住几天,我也挺开心的。”哪怕不能天天如此。
“宗闻,我们总是在彼此折磨,何苦呢…”
宗闻不再说话,抱着何煜珩听他的呼吸声,直到鼻息渐渐平稳。等他睡着了,宗闻睁着眼看白墙,看了好久才默默自言自语:“罢了,你不爱我也不强求了,反正我这辈子也没剩几十年,不会太难熬的。”
那晚何煜珩忍得很辛苦才没哭出声来。
宗闻没过几天就回国了,不是他不想跟何煜珩多待些日子,而是他不得不放下,让何煜珩难做也是让自己难堪。就算他当初再怎么暴躁、不甘心、放不下,到这一步他终究是不得不放手。连旁人都能看得出何煜珩离开他的这段日子过得有多安逸充实,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如此成全。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宗舒的事,李振师每次给他通风报信都让他很是不安,再不回去恐怕自家女儿是要翘他的老底了。宗闻刚回家就把宗舒叫回来了,宗舒知道他要回来,也很快从外地回家。宗闻的样子很严肃,宗舒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宗闻这个当爸的平日里很宠女儿极少生气,但这也让他严肃的时候更吓人。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去见了哪些人?”
宗舒心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就是不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她作为集团里的高层定期联络合伙人和客户也是正常的事,便老老实实把这两周见过的人说了。宗闻见她没有要隐瞒,暗自稍感安慰,看来女儿还没嫌他老急着要上位。
“怎么把行程安排得这么紧?李振师也不怕你吃不消。”
宗舒听出了责怪的意思,赶紧为李振师开脱,“不是他!他还想让我少出差几天来着,是我想多跑几家,也好尽快熟悉熟悉。”
“你现在还不够快?我看你都急得不行了。把我支出去,就赶着去见这些长辈,都不怕有篡位之嫌了。”
“啊?”宗闻明明白白地把那两个字讲出来,宗舒才意识到还会有这一层。她一心想除掉赵术合,而且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却只是瞻前而忘了顾后。
“老爸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是不是为了赵术合?”
宗舒再聪明也骗不过老江湖,只好承认,“谁让我摊上你这个重男轻女的爹,哪天他卷土重来岂不是要把我踩在脚底下了。”
“我不是重男轻女,只是不想让你过得辛苦。女孩子好好享受生活就是了,有什么不好。”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宗舒说得很委屈,这件事倒好像是宗闻的不是了。
但宗闻也确实反省了一下,对宗舒是这样,对何煜珩也是这样,他确实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在女儿的前途方面,依然只是单方面的“为你好”。
“以后你想干什么,要跟我说,我会考虑。但是这么鲁莽的事,不准再做了。越是急躁越是容易办错事,你太沉不住气了。”
宗舒低下头,宗闻的话有他的道理,这次是她没考虑周全,只好闷闷地回答知道了。
第25章 圣诞节
宗闻依旧会去找何煜珩,只是探望的时间越隔越长。他觉得何煜珩的表态很清楚了,自己去的太频繁也是打扰他的生活,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