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正在家中洒扫,见管清闲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又回了家,她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管清闲走到他房间去,问道:
“儿啊,可是在外头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来,和娘说说。”
“没。”
管清闲坐在床边恹恹答了声,突地掌心一凉,他低头一看,只见约莫十几枚铜钱安安静静躺在他手心里,表面泛着油光。
钱!
管清闲顿时j-i,ng神振奋,他看向林氏,后者慈爱地笑着,道:
“这两天你都没在外头耍,肯定憋坏了,拿这点儿钱去买些好吃的吧。”
“娘!您真是我亲娘!”
管清闲感动得热泪盈眶,同时脑子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一两银子等于一吊钱等于一千文,那么十文钱就能买差不多一勺猪油膏,呃……或者,两斤面粉,两颗j-i蛋,几把小葱?
昂贵的物价如同一盆冷水当头而下,把激动的管清闲浇了个透心凉。
他看看手里沉甸甸的铜钱,不由叹了口气,又把钱塞回林氏手中。
“这钱还是您拿着家用吧,我不用。”
林氏倏地一惊,顾不得接儿子手里的铜板,扯着他衣袖焦急地问:
“儿啊,你快说,是不是在外头闯下什么祸事了?还是得罪了什么人?你快说出来,娘去找你爹想法子!”
“您在说什么?”管清闲满头雾水。
林氏却不听,眼泪唰地滚落下来,哭得泣不成声。
管清闲哪见过这阵仗,忙拉着林氏给她擦泪,后者却把他的手一推,捶着胸口撕心裂肺道: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怎么娘给你钱……你都不要了哇!”
管清闲:“……”
时隔一个时辰,再次领教了神奇巨婴宝宝的厉害。
林氏的呜咽声听得管清闲浑身j-i皮疙瘩都出来了,他只好扯着嗓子压过林氏的声音,几乎用吼的解释道:
“娘!您误会了!我就是想做点小生意!但是本钱不够啊!”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林氏的哭声戛然而止。
林氏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正当管清闲怀疑她是不是再度受了刺激的时候,只听林氏迟疑地问:
“真的?”
管清闲斩钉截铁道:“真的!”
林氏破涕为笑,擦着泪珠笑道:“哎哟,我儿真上进!”
管清闲无言以对,只好讪讪地笑。
林氏又追问道:“你不是说本钱不够?差了多少?”
管清闲眨眨眼,试探着答道:“呃……五两?”
林氏望着管清闲,眼中闪动着慈爱的光芒:
“儿啊,等着,娘拿给你!”
说完,林氏转身出了房间,不多时又攥着一个小布包折返回来。
见状,管清闲心里的希望再次燃起,他坐直了身子满心期待。
林氏关紧了房门才过来,母子俩坐在床沿,头对着头,一层一层打开布包,待到最后一层布掀开,赫然是五块碎银。
银子!
管清闲眼中j-i,ng光乍现,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用这五两银子翻本赚得满盆满钵,从而说动管大海辞职,一家人远离宫墙,安享晚年的场景。
等等!
作为一个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人,他怎么能止步于此?
不说斩头露角一跃成为大安朝首富,至少也得靠着j-i,ng明的头脑赚上大钱,置办家产,这样后半辈子才能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吹小风安享清闲!
一想到美好的生活就从今天开始,管清闲不由飘飘然。
忽然头顶一暖,他恋恋不舍地将黏在银锭上的目光移开,见林氏一手正抚着他的头顶。
林氏温柔地注视着管清闲,喃喃道:
“我儿啊,可算是长大了……”
管清闲浑身一僵,突然不忍再看林氏感动的神色,他往前挪了挪,手臂一伸便把瘦小的林氏抱在怀里,感受到对方的不知所措,管清闲默默地想:
从今以后,他就是管清闲,管大海和林氏的亲儿子。
“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呢,娘还得去做午饭呢!”
林氏埋怨道,却难掩语气中的雀跃。